沈书晴正在埋头吃饭,听他冷不丁这般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甚么,且声音听去带着几分诘问,是以她皱眉不解问:“怎么了,表哥,是我们家王爷做得不够周到吗?”
陈文俨重重点头,“知晓我们陈家女竟然给人做平妻,三爷爷气得够呛。”
这下子陈望舒不高兴了,她家好女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平这事,结果到头来还要受埋怨。
对方是宁远侯,金陵又是人家的地盘,要如何才能够不做妾不做平妻,除非钟灵死。
一想到这个可能,陈望舒看了一眼自家娘家侄子一眼,见他丹凤眼隐约带着锐利的锋芒,又想起从前他十二岁时被掳去匪窝也能安然回家的事,心中也是后怕,难不成他真的想过要钟灵的命?
不过,陈望舒倒是不曾问出来,因为他又开始怼陈大爷,“大伯父,你也是,竟跟着瞎闹,这样大事,怎地不去信回去禀明三爷爷再说?”
陈大爷替自己解释道:“当时实况紧急,去信颍川,一来一回至少一个月,就算我们等得起,宁远侯也未必等得起。”
陈映月这个当事人也跟着说好话,“是啊,十七兄,不怪大伯父。”
陈文俨冷冷给她一个眼刀,“你闭嘴!轮到你说话了吗?听闻还是你自己找的丈夫。谢允是个甚么浪荡子谁人不知,你竟也瞧得上?如今又是要做人平妻,陈家女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一通话下来,陈映月早已是泪流面面,再也吃不下饭,却还知道礼数在,并不敢离席。
有这么一个毒舌在,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即便是目前还没撞在枪子上的陈望舒和陈映秋。
陈文俨似乎也并不在意大家对他的看法,又或许实在是旅途劳顿,他低着头,很快吃掉了三碗米饭,这叫沈书晴微微感到奇怪。这个表哥,看起来瘦削,甚至连面庞皆是凌厉似刀削,脸上没有一丝温润之感,尽是仙风道骨之态,没想到饭量这么大。
又或许,他这张嘴生得好,不仅会怼人还会吃饭。
与怼人相比,还是干饭好一些,至少她不会平白无故中枪。
好好的接风宴,到了后面,一个人皆不敢说话,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等陈文俨用完饭,大家皆默契地自位置上站了起来,皆是半点不想再待在这水榭,陈望舒和陈大爷尚且顾及一下长辈作风,三个女子家甚至直接抢步出了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