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知她在金陵没多少朋友,格外看中娘家的姊妹,可陈映月此人心机深沉,心思龌龊,还颇为豁得去脸面,他实在不放心自己妻子与她相交,便没有出声相哄。
然大概天意弄人,皇帝隔天在朝上,叫各位参加秋猎的官员,务必得得带上家眷,皇帝说这话时,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深觉察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总觉得此次秋猎不会太平。
是以,他一回到王府,就将沈书晴带去了城南的马场,“皇帝叫众大臣皆要带上家眷,你不善骑射,本王这两日教你一些本事,你务必仔细学了。”
他不曾说出口的是,万一遇到危险,他又不在身旁,她可稍稍有些自保能力。
他看着一脸天真笑着,丝毫嗅不到危险的妻子,也不只是该说她笨,还是她命好,不必似他事事皆要操心。
“林墨,将王妃的弓呈上来。”
等林墨取出一柄通身镶满红宝石的短弓时,沈书晴满眼放光,“好多宝石啊,这是一早就给我备上的吗?甚么时候开始做的弓啊,妾身怎地不知?”
这样的弓,明显是定制,就剑柄的雕工及镶工来看,没有个把月根本做不出来。
林墨闻言,讪讪一笑,赶紧退下。
陆深现在是半点不敢欺骗她,尽管他知晓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他的妻会非常受用,只老实交代:“这是本王十岁生辰时,父王命工部巧匠给本王制作的。”
沈书晴原本瞧着这满弓的红宝石,还以为是王爷特意为她做的,心里正感动呢,结果却是甚么,他幼时的玩具?
霎时觉得弓柄上的红宝石也不好看了,遂扔在草坪上,又指了指他身前横着的长弓,“我要这样的弓。”
陆深倒是大方,直接将长弓递给她。
只沈书晴接手过来,才发现这长弓不是一般的重,她光是将弓举在胸前,就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可瞟了一眼地上的那柄玩具弓,还是挺直了胸膛,问陆深:“然后呢?要怎么做?”
陆深知晓她有几斤几两,并不愿立时教她射箭,只些许冷漠地瞥了她紧皱的眉头一眼,“你先将弓拉开再说。”
他说这话是语气如常,可沈书晴却听出了浓重的不屑,当即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
却依旧还是拉不开。
丧气地将长弓扔在地上,扑入陆深的怀里伤伤心心哭了起来,她哭得薄肩发抖,扯皱了他胸前的意料,干净的落栗色胡服被她的眼泪污浊,“我是不是很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