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舒察觉出一丝不妥,又想起今日陆深没跟着一起回来,便问她:“你和女婿还闹着?”
沈书晴一听,便想起陆深如今的情形是因他们闹架的缘由,顿时垮着一张脸,却并不作答,不知如何作答。
这看在陈望舒眼里却是默认了。
当娘的就没有不希望女儿过得好的,陈望舒也明白自家女儿与贤王闹的缘由,她也很想告诉自家女儿当初水寇一事的真相,然则她怵她爹不敢有任何违背,只得侧面说陆深的好话,“他看起来的确心机深沉,但对你却是不错的,毕竟他是遥儿的爹,为了孩子你就原谅他吧。”
是啊,她为何不早点原谅他呢?她若是早点原谅他,就没有这一回的无妄之灾。
思及此,沈书晴再也无法抑制地抱着陈望舒哭了起来。
李照玉刚刚抵达前厅,才将手中的雨伞束回递给一旁的小厮,便就看到沈书晴拥着姨母痛哭流涕的一幕。
她是又受了陆深的欺负吗?
李照玉的长眉微微皱起,他提起衣摆,是想要直接向沈书晴走去,可又碍于人前,怕误了她的名声,只径直到了厅堂,拜会过大舅舅后,便与陈意千说起读书上的事。
李照玉也曾读过国子监,是以得知陈意千将要去国子监读书,十分惊讶,“国子监的入学名额可不好弄。”
陈意千随口答道:“五姐夫帮的忙。”
陈家人只知是叫沈书晴办的这事,自然而然以为似陆深帮忙去办的,陈意千的随口之言,却在李照玉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花——不管陆深与她闹成甚么样子,他始终是她名正言顺的夫。
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便是想要帮她办事,都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想起从前他在大佛寺的誓言,心里更是钝痛不已,若是不曾意识到他的心思便罢,可他已意识到了对她的喜欢,而她显而易见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可却生生因为陆深的蛮横而被迫分开。
再度转眸看去,目光穿过厅堂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最终落定在厅堂左手边廊庑下的沈书晴,见她也不知与姨母说着甚么,又掉起了金豆子。
这眼泪似砸在了他的心里,似盐腌般生疼,他暗暗捏紧了拳头。
表妹,你等我,总有一日我要将你救出火坑。
却说另一边,事情就是这样巧,沈书晴离开王府那日,陆深就撑开了眼帘,他一睁开眼便在四处寻找沈书晴的身影,尽管他许久不曾视物,目之所及皆是重影,然还是可以分得清谁是林墨,谁是贵太妃,甚至小李子,却到底没有看见沈书晴。
他泄气地道:“母妃,瑶瑶呢?”
“她是不是又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