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深要打听的人,显然不言而喻,是自家表妹杜撰的那个心上人。
李照玉不是不怨沈书晴的自作主张,然则事到如今,也只能想办法将她们母子救出来再说,事急从权也没办法去信与三外祖商量,只能动用他隐藏在金陵的暗卫。
只是,对付葫芦巷的王府侍卫倒是容易,然则自家表妹即将临产,如何在金陵找寻一处隐蔽的宅子,方才是重中之重。
李照玉打算找好宅子,才开始行动,本以为自家表妹产期还早,得有二十几日,没想到宅子没找好,葫芦巷倒是先有了动静。
自打那一日,陆深气怒离去,第二日一大早,宅子外便多了许多王府侍卫,也得亏凝香出去得早,可都过去三日了,她表兄还不曾有行动,她疑心是凝香背叛了她,毕竟她不是自小跟在身边的,说不定转头就出卖了她,到陆深那里领取更多的酬劳,否则怎地这般凑巧,凝香刚离去一个时辰,王府便派来了侍卫。
葫芦巷到王府,一个来回,刚刚便是一个时辰。
沈书晴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头痛,又怕凝香那封信给表兄带来麻烦,急火攻心之下,便提前破了羊水,好在陆深还算是个人,留了大夫同稳婆在此,还专门将东厢那间原来用来盛放贵重物品的库房改成了产房。
在被几个婆子抬进产房之前,沈书晴眼珠子紧紧盯着红菱,“去找我表兄,去找我表兄。”
红菱自然不放心将生产的小姐独自留在这里,但想起王爷接下来的打算是让她们母子分离,便也捏紧拳头冲她点了点头,悄声去到了大门,可却被侍卫无情地挡了回来,“王爷有交代,这宅子,如今只能进,不能出。”
等红菱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产房门口,沈书晴急得满头大汗,这是天要亡她啊,早知前几日她便不招惹他了,该不会真的等她一生下孩儿便要母子分别吧?
思及此,沈书晴只觉得头痛更甚,豆大的汗珠很快便爬满了她的脸颊,连稳婆大声叫她吸气呼气,也没办法跟着照做。
这可急坏了产房内的两个稳婆,两人交头接耳细声说着甚么,沈书晴竭力竖起耳朵去听,才勉勉强强捕捉到“难产”两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攥紧产床上的床单,哑着嗓子道:“王爷,我要见王爷。”
若当真她一命呜呼了,她且还有好多话要交代陆深。
管事的前来禀报,“早在娘娘发动时,小人便差人去王府和刑部,便是宫里的太医院,小人也差人去请了,娘娘且等着吧。这都是王爷之前一早就交代好的,算算时间,人也快到了。”
总还算他有点良心。
然仿佛刚才的动作已耗尽沈书晴所有的精力,越发使不出力气来生产,即便红菱就在一侧一边抹泪一边给她喂着参汤。
这参汤味道有些怪,与平时补身用的味道不太一样。红菱也有些怪,她还没死呢,她哭甚么?而且,哭得还如此矫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