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根本伤不到它啊!”
大师气急败坏:“用真言!”
何长义周身的气氛陡然间转变,他脱下鞋袜,阖住双眼,精神力高度集中,手指点在空中,行云流水,他的身姿甚至算得上是优雅,将自己当做了一只肆意挥洒的毛笔,脚在地下划动,一笔一画带着力透纸背的潇洒凌厉。
大师在一旁露出欣慰赞许的目光。
一个完美的字符完成,他徐徐睁眼,将左脚抬起,猛然朝下一砸。
飞溅起来的泥土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压,眼前的蜘虫仿佛全都受到了千斤重压,群虫分崩离析,所有的虫全都匍匐在地被生生碾碎,蓝色的浓浆不断爆出。
老狗在树梢上观看了全程,他的手一直也在无意识地仿照着划动,但就是那么简单的几个构成,他却一直不断在出错,邓登登在一旁眼看他越来越离谱,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是这样的!”
老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复写了一遍。
邓登登托腮评价:“写的不错,能做到和这个字半点关系都不沾,也是一种本事。”
老狗微微垂下了头,看着地面。
邓登登惊讶地挑眉:“你不会,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字学不会而丧气吧?”
老狗眨了眨眼睛,微微点头。
邓登登:“……”
“噗——”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终日面无表情,从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的大叔,竟然出乎意料的简单坦诚,甚至连带那双无机质的眼瞳都带上了一丝委屈。
邓登登十分仗义:“没事,我都记住了,我来教你!”
他将耸起来的肩往下放了一下,露出来了那道自唇角一直延伸到耳根的长疤,在手机照片里的本人实际上看起来很有翩翩公子的派头,但这道疤让整张原本温柔的脸具有了太强势的杀气,但近距离仔细看,还是能依稀能从他的眉峰中攒着的情愫判断他的状态。
他啊了一声,郑重其事地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她看到他上扬起来的眉毛,暗自感觉到他现在是开心的状态,像是一条狗微微摇起来自己的尾巴一样。
忽而她感觉大地竟然在震颤,他们所站立的那棵树一直簌簌作响,那些在强压之下身躯爆裂的虫子,崩裂出去的纤毛竟还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它们纤毛相扣,抵御着将它们能碾碎的力量,拼命自中汇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