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凌从来没有恨过李贵人,反而觉得李贵人很可怜。
他的父皇是一个极其迷信的人,而他脸上的胎记则被断言是天煞之兆……
楚璟桓大怒,直言是李贵人不积善德,所以生下来这样的儿子。
楚子凌知道,他的娘亲之所以会被关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就是因为他的出生才会这样。
楚子凌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生病,那时还没完全疯癫的李贵人,一整夜都抱着他,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打。
楚子凌知道,娘亲恨着自己,但也爱着自己。
哪怕是片刻的温暖,楚子凌已经心满意足。
……
“咳咳,咳咳,咳咳——”李贵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在空荡的房间回响。
楚子凌看着白色手帕里的血痰,他知道自己的娘亲必须要赶紧得到医治。
可是……他们母子作为被皇上嫌恶的存在……没有太医愿意来给李贵人看病……宫里的奴才们也不会帮他们。
楚子凌在这个世上什么都没有,李贵人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们母子二人在这个宫里相依为命,所以楚子凌绝对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病死。
李贵人这个病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俗话说久病成医,没有太医看病的李贵人,迫使楚子凌从小自学了各种医理。
虽然谈不上正八经的大夫,但是最起码止咳化瘀的药方,他还是略懂一二。
不过,药材又该怎么得到呢?
……
“吴公公,求求你了,请你按着这个药方去抓几副药材回来吧。”
在一个偏僻隐蔽的宫墙拐角,楚子凌跪不顾及自己的尊严,卑恭的在吴公公面前苦苦哀求。
吴公公不耐烦的靠在树干上,说道:“哎哟,四皇子啊,现在整个皇宫都在围着太子……呃,不……咳咳,是围着二皇子转,太医院都忙死了,奴才我呀随时随地都要在御药房听差点卯,哪还有闲工夫去给你去抓什么药啊。”
吴公公一边说,一边掂量着手里那点微薄的碎银——这是楚子凌刚刚给他的。
楚子凌知道吴公公是嫌弃银子给的少,可是那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吴公公,你刚刚也说了你在御药房听差……所以……我……”楚子凌卑微的开口,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公公不客气的打断了。
“四皇子,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那奴才就挑明直说了吧。”吴公公正眼都不看楚子凌一眼,“哎呀,就你给的这点碎银,啧啧,还不够奴才随便吃酒赌一局呢。”
吴公公的话里是极尽的嘲讽,楚子凌觉得自己的脸像被太阳晒伤一样灼痛。
“吴公公,那些银子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了……”楚子凌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吴公公嫌弃银子给的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开口挖苦道:“四皇子,你过得也忒寒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