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随着他立刻出发了,阿娘和元乐探出车窗、不断呼唤我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风雪里。
我在路口泪流满面,一转身,就要独自面对快到跟前的杀手。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不用仔细看他们手里的佩刀,就猜到定是波曲静掌舵的皇城司,今天怕是皇后下了决心一定要取我性命。
可是贺敢走了,赵方羡也将我放弃,此时此刻已无人来救我,我在厚重的貂裘下捂紧小腹,碎碎念着与孩子说道:“如果我们今天大难不死,以后阿娘一定要为你挣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像阿娘一样流离失所,寄人篱下。”
眼前那骇人的大刀就要斩到我面门,我闭上眼胡乱往后退,退到跌坐在地,彻底放弃希望。
一支箭羽呜呜飞旋,破风而来,精准穿透杀手的喉咙,让那大刀在离我一步之遥的路上坠落。
我惊恐万分地看着随后而来的又一支箭羽精准射中另一人,顺着轨迹望去,大雪之中,一队人马出现在不远处。
带头的马儿与那人格外醒目,玉冠之下,是冰冷无情的双眸与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冷脸。
那是赵方羡。
他再度弯弓射出几支飞箭,将杀手逼退到了十步路外,方才下马走到我跟前。
我仰头痴痴望着他的身影,风雨将他的面容模糊到若隐若现。
“三爷,你……来救我了?”
“回去再与你算账。”
他向我伸来一只手,我毫不犹豫握紧他,攀着他的臂膀摇摇晃晃站起身。
我还未来得及与他说更多的话,那帮杀手让开一条路,波曲静踩着厚实的雪,幽幽朝我们走来:“呦,这不是元喜吗?怎么你阿娘和妹妹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想带你去西洲了吗?”
我果然没有猜错。
赵方羡把我拦到身后与他讲道:“母后的目的达到了,元乐已经安全离开京城,就请她不要再为难元喜。”
波曲静哼声冷嘲:“那也请三殿下不要为难秦家,为难秦家,就是为难皇后娘娘,她知道元喜已有身孕,也替你高兴着呢,如果今天之后,再有秦家人受苦受难,那么元喜势必还要再进一趟慈元殿,让皇后娘娘好好与她说说话。”
赵方羡答应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快波曲静带着人手走了。
大雪纷飞中,一阵阵冷风胡乱吹起我脚边的积雪,幸亏贺敢留下的貂裘十分保暖,我便拉紧了它躲到赵方羡身边。
他上下打量这身貂裘,冷哼一声:“这不是你的衣服,是不是那小子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