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我自己推门进去,他站在窗前应是听到刚才我与郑可麟的对话,此时视线扫过来,有股鄙夷之味。
我知道他狗嘴一张又要羞辱人,干脆抢先道:“你别说了,我自己去反省。”
“最迟三日后,他一定会再来。”
赵方羡背起手,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知道他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了。
出乎意料,隔天清晨我正在院里烧火炉,准备今日在家继续温酒烤火,有人在外轻声呼喊:“请问三皇子在家吗?”
我放下火钳,一路呼着白气跑过去开门,郑可麟守在门外,双手揣在胳膊肘下瑟瑟发抖。
他穿得单薄,已经抵御不住越来越冷的天气。
我赶紧放他进来:“郑公子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这里?让人过来拿一趟就是。”
“不,我要亲自来,是我自己的要紧事。”
他无心应我,加快脚步到里屋门前,整理半天心情后郑重拂袖拱手行礼:“三殿下,可麟有话要讲。”
里屋没应,我生怕赵方羡还没起来,他讲了也是白讲,想劝他先等等,他很是坚决。
我认真听他文绉绉说了一大堆,但里边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看他已越来越没有底气,于是向他小声道:“三爷是个傻子,听不懂你的高谈阔论。”
他目瞪口呆一会儿,似下了决心:“我并非逞口头之快,一定会让三殿下看到行动!”
里屋的门忽然开了。
赵方羡睡眼惺忪出来,一头雾水:“你刚才在说什么?”
果然!
我心疼郑可麟冒着寒冷浪费了半天的气力,但他见到赵方羡很是开心,再讲:“可麟愿用实际行动让三殿下看到决心。”
赵方羡冷笑道:“哦?你也见过我的落魄,并不得父皇待见,你就算下定决心跟随我,能学到什么呢?恐怕要让你失望。”
“可麟是个读书的文人,不像舞刀弄枪的武人,学到的东西一定要展现在拳脚里。”
赵方羡品着他的话沉思几许,踱步到门前望向院中:“宗天泽已经被我连根拔起,现在秦家在朝中的文武两臂断了一臂……”
“可麟明白!”
郑可麟与他小声交流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我关好大门回到屋里,身后吹来阵阵寒风,一回头,下雪了。
“又是一年最寒时,也不知道这雪会下到多大,多久?”
我找到厚披风,嘀咕着给赵方羡披好,他遥望院里簌簌落下的雪花,神情很是冷峻:“今年这场雪,一定要下到他们秦家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