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你的琵琶独一无二,顾大哥花了不少钱吧,对一个继女这么爱护有加,可惜现场只有台上一把,将就一下也没事吧。”贺忍霜乐呵呵的笑着:“花了这么多钱,是时候让这些长辈见识一下了。”

这话不太中听,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贺庭原本在喝茶,听她这么说放下茶盏瞪了贺忍霜一眼:“今天的饭是不是盐放多了?怎么这么多闲话?”

贺忍霜在父亲面前还是恭敬的,但也不肯善罢甘休:“原本就是弹给人听的,不是给钱就能弹吗,难不成当着亲戚的面就不乐意了?”

贺庭觉得这群人乱得头疼:“得了,你们自己听吧。”

他起身离开,身旁的下人连忙搀扶着他出了小亭。

舒映竹面色不太好看,可她不能开口推辞,毕竟顾丛白是贺家养大的,为小事闹的不愉快不合规矩。

她勉强笑着:“哪能不乐意呢,忍霜想听哪一首?舒沅好准备着。”

贺忍霜眼尾一挑:“最拿手的就成,舒沅一首曲子多少钱?姑姑我给双倍。”

“说什么见外的话。”

没有人过问舒沅的意思,似乎她的感受完全不重要。

舒沅垂下头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感觉自己和台上表演的人无异。

可明明她也是贺家的客人。

贺忍霜轻笑几声:“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比赛都行,在家里弹琵琶都害羞啊?”

舒沅侧头瞥她一眼,向来温和如水的眸子里带了几丝厌弃。

贺忍霜的嘴脸实在难堪,让她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舞蹈,在酒桌上被亲生父亲要求当着许多人的面表演。

那是群喝了酒的中年男人,话里没有半分顾忌,母亲也不在,她那时候不过十岁,被当成谈资肆意讨论。

她不想去,不想被当成玩物一样展览,可父亲不依,骂骂咧咧的让她换衣服去表演。

舒沅当时边哭边跳,那些所谓的伯伯们看着她的舞姿哄堂大笑,用些奇怪的字眼点评。

明明前几分钟还慈祥和蔼的喊她小姑娘,为什么喝醉后又如此猥琐陌生呢。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从那天后她就再也不肯跳舞了,也不肯再开口喊爸爸。

妈妈问原因,她当时哭着说完,本以为妈妈会生气的去找父亲对峙,谁知妈妈竟说跳个舞而已不要多想,况且这东西本就是给来观赏的,叔叔伯伯都没有恶意。

舒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妈妈的话,也不知道妈妈是否真的这样想。

只是从那以后妈妈就再也不肯让她去酒局,没多久就和父亲离婚,净身出户带着她离开了家,就连姓也改成了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