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张熟悉的脸上,此刻满是鲜血。还未干涸的血从脸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楚娇娇一时被他骇然的视线摄住了。
封欲在笑。只是笑意未落到眼底。
那双漆黑的眼睛落入了外面的微光,却显得冰凉,像是黑暗中的一点灯火构成的漩涡,让人不知道是捕食者的陷阱还是黑暗中的温暖。
封欲拉着她的脚踝一路向上,把她拖回了自己身下,受伤的手摁着她缩瑟的身体,高大的身体沉沉地压了下来,压住了她。
视线的余光,是封欲抬起的手。
要、要死了吗?!
楚娇娇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忽然感觉唇上掠过蜻蜓点水般的水润痕迹,随即身上一轻。
她错愕地重新睁开眼,外边已是天光大亮,床边的轻纱根本遮不住外面过盛的灿烂阳光,那些阳光毫无顾忌地洒落在地上,也从床的边缘照了进来。
而原本压在身上的封欲,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亮了。
楚娇娇从床底爬了出来,恍如隔世地看着眼前明亮温暖的病房。她怔怔地跪坐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柔软而湿润的唇瓣……是错觉吗?是封欲脸上的血,滴到了她的唇边,还是……
一时恍然。
但很快,楚娇娇就反应过来了。
她拉开病房的门,冲去了隔壁,只见严楚静静地躺在床上,昨天被她扯下来的被子也完好无损地罩在床上,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她掀开被子一看,严楚换上了病号服,但手腕仍然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弯折着,耷拉在床边,而严楚也紧紧地皱着眉,额头上挂着一头的虚汗,脸上烧着不自然的红晕,嘴里喃喃着她的名字。
楚娇娇探手摸了摸——好烫!严楚发烧了!
“医生?!医生在哪里!”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严楚终于包扎好手,输了上液。
或许是因为昨天封欲在医院大开杀戒,今天早上时,医院里居然没能找到人给严楚包扎,楚娇娇跑了几个办公室,才找到医生。
看着透明管子里的液体一点点输入严楚的身体,楚娇娇松了口气。医生说严楚是受伤后发烧,但不知为什么还没有醒,又因为医院暂时找不到那么多护士来监视病人,楚娇娇干脆守在了严楚的床前,等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