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谢橘忍不住问。

“我们俩在科大校园旁边住的那个小公寓，你还记得吗？就那个公寓的客厅那么大。我们六个人住。”陆思麒说：“三个上下铺的床，比科大的宿舍条件还差，租金每个月是三千，还是张克礼师兄垫付的，因为我们五个都没有他有钱。”

谢橘嗯了一声，她心想这就是他离开自己身边之后，跑到深圳过的生活吗？

他不谈公事，不谈事业，想跟自己说他在深圳的生活？

“不过就算是那个租的房子，我们六个也很少有时间过去睡，多数时间都是在公司的地板上凑合。深圳很暖，冬天也很暖，不像融城的冬天，需要穿羽绒服。”他说道：“可不管是回到出租房，还是躺在公司的地板上，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心里想的就都是姐姐你——”

谢橘听他声音里带了一丝隐隐的真情实感，她心头一动，目光盯着前方，一时不敢向他看去。

“我想到，当初我跟着你来到你家，走进你家别墅的那个大门，看见长长的全都是浓荫的车道，繁花似锦的花园，花园之后漂亮的金色大房子，进了房子的门，我看到你躺在你的卧室里，我本以为我只是过来看一眼，就得离开了，以后这辈子应该再也看不到你了，但是那天我竟然有机会留下，留在姐姐身边，我平生第一次躺在你的床上，陪着你，心里兴奋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

谢橘：“你当初过来我家，躺在我旁边的时候，整夜都睡不着吗？”

他嗯了一声：“好像进了天宫，躺在了仙女的旁边。”

谢橘不由得莞尔，险些笑出来，她今天过得糟糕透顶，是得知瘟猪视频之后，最难过的一天，现在因为他的几句话，她的心情不知不觉之间，好多了。

证据是他找到的，警方也是因为他的帮助，才能将犯案嫌疑锁定在谢全身上，现在他又说这样好听的话给自己，哄自己开心——这些念头一一流过她脑海，隔了好一会儿，她轻声对陆思麒说道：“谢谢你。”

陆思麒没回答，只撩起眼皮看着她，隔了好半天对她说道：“真的谢我吗？”

谢橘嗯了一声：“真的感谢。如果不是你，我这次真的倒大霉了。”

他嘴唇动了动，有话没说。

谢橘心想怎么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你想对我说什么？”谢橘奇怪地问。

他摇摇头，并没有回答。

接下来的路程他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似乎突然失去了闲谈的兴致，最后甚至靠在座椅上，阖目睡了过去。

谢橘看着他的睡颜，目光扫过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阖上的眼皮下是让人心动的流光溢彩的眼睛——这个男人还是那样好看，比自己初见的时候，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