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足足一个月,谢橘驻扎在公司,因为太过劳累和焦虑,她的奶水已经消失,身上没有愈合的刀口也让她隐隐作痛,至于月子期间劳神劳力可能落下来的后遗症,她根本就无暇顾及了。
公司生死存亡的时候,个人身体上的一点儿不舒适,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网络上的硝烟进行了将近一个月,惠盈花了大笔的运行费和公关费,通过各种质量检测的视频,以及国家权威质检部门的各种实况直播的检查,令网上一面倒的负面口碑多少有了挽回。
但是那条瘟猪卡车入厂的视频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虽然公司的颓势被排山倒海的正面宣传攻势给暂时遏止住,但只要这条瘟猪卡车入厂的视频真相,一天没有水落石出,惠盈就一天无法恢复原状,仿佛一个巨人被人在脚踝处扎了一刀,不拔/出来,不治好伤,就无法健步前行。
但是真相的调查,进入了死胡同,不管从任何方向着手,都找不到背后的凶手。
究竟是谁,是哪个人,哪个势力,想要置她们于死地呢?
真相调查走入死胡同,警方多方追查,案情始终没有进展。
谢亚勇多年的心血遭遇如此重创,毕竟年事已高的老人,身体和精神都禁不住这样的日夜煎熬,病倒了,不能理事,被送回谢家的大宅休养。
谢橘一个人顶住整个惠盈的江山,开始全国各地奔波,足足半年时间,她没有在一个城市里连续停留超过三天。
她忙碌的间隙,时常收到陆思麒的消息,但她从不回复,打过来的电话她也一律不接。
她不知道自己该跟陆思麒说什么。
她从未跟他说过自己生活中的烦恼:惠盈的丑闻,惠盈的资金链危机,惠盈那些遭受了猪瘟面临倒闭的养殖场,惠盈那些因为瘟猪卡车而被暴民暴力攻击的加工厂……
还有她即将失业的同事,她即将失去养活一家老小收入的那些养殖户,和她即将开不出下个月工资的工人……
这些事儿她无人可以诉说,整个谢家人人都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危机,但是偏偏惠盈是谢家五房中,体量最大的一个,二房四房的惠安公司本身经营状况就捉襟见肘,帮不上忙;她大伯和五叔的惠全公司,效益虽然好,但是跟巨无霸的惠盈比起来,也就是个小蚂蚁罢了。
当前惠盈的危机,没人能帮,除了她自己。
于是她拒绝了陆思麒一切联系的请求,每次最多回复他一句“还好”,就掐断了联系。
她中断了北美的收购案,将经营不善的加工厂和农场暂时关闭,遭遇退货的商品在销毁之前,降价处理,尽最大的能力回笼现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