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把黎瑰意搂得很紧,他看着烟花碎裂后消失在空中的灰烬,下意识思考着每种不同形态的烟花的制作流程。
毕竟干过这个行业,宋衍很少能完全沉浸在烟花绚丽而短暂的魅力之中,爆炸的声响对他来说是自我惩罚的一部分,是骨子里的自毁倾向无意识地投射,更是对自己悲哀命运的一种警醒提示。
可也许是离开烟花师这个行业太久了,又或许是因为手臂中搂着黎瑰意柔软的身体,宋衍有片刻的放松和沉浸,竟然也在光芒炸开的一瞬间,体会到了烟花的美丽与绚烂。
宋衍听见黎瑰意低声说着:“烟花好美啊,宋衍,你不觉得烟花很美吗?”
他便笑着回她:“烟花……确实很美,不过,还是比不上玫瑰。”
放完一箱烟花,钟临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乔晚,忍不住皱了眉头。
放了烟花也不好好看,花钱买快乐都不知道好好珍惜。
钟临冲着乔晚快走几步,从兜里摸出烟递给乔晚:“想什么呢你,不好好看烟花,多好看啊,在京市可没有放烟花的机会,哪儿哪儿都是禁燃区。”
乔晚不想抽,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钟临被火光点亮的眼睛,想了想,低声说了句:“钟临,谢谢你啊。”
钟临在寒凉的空气中呼出白烟,眼睛直直看着她,笑着问:“你觉得我想听你说谢谢?”
乔晚沉默了片刻:“那你想听什么?钟临,我想清楚了,我不该招惹你,我以前是你的继母,现在是你的……朋友,我们的关系,就应该到此为止。”
钟临抿着唇看她,随即轻笑出来:“行,乔晚,你还是别说了,说的全他妈是我不想听的。”
他俯身从箱子里翻出仙女棒一股脑地塞给乔晚,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笑,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些:“不是想放仙女棒吗?赶紧点,还有好多呢,不点天亮都放不完。”
乔晚看着他冻成这样,抽了根仙女棒捧在手上,没好气地来了句:“……觉得冷还不回去换件衣服,大冬天的,穿个大衣臭美给谁看。”
“你说给谁看啊?给你看呗。”
风有些大,钟临一只手护在仙女棒的边上,一只手从唇上拿下燃了一半的烟,凑近仙女棒的顶端。
烟草的味道和烟花燃过后轻微的焦糊味儿混在了一起。
乔晚凝视着钟临线条偏硬的下颌和浓墨一般的眉眼,心情复杂的像吃了一颗口味复合的怪味豆,说不上哪种味道更加强烈,只觉得心里有百般滋味,怎么也没办法统一归类成一种味道。
仙女棒发出轻微的声响,四散着局促但美丽的火光,乔晚下意识将目光转移到仙女棒上,怎么看都觉得跟村口几毛钱一根的仙女棒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