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几许猜到了黎瑰意要去哪里,却仍不死心地问刘天天:“哪儿来的车?公司派的吗?她要去哪儿?”
刘天天赶紧回:“哦,昨天瑰意姐让我去租的,没走公司的账,花的是她自己的钱。我听瑰意姐说,昨天受伤的烟花老师是她弟弟,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估计差不多该醒了。”
“呵,弟弟……”
段几许不明所以地哂笑两声:“她哪儿来这么多弟弟……等一下,你知道她弟弟叫什么名字吗?”
“宋衍!”刘天天脱口而出后才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不好意思地笑了,“名字是叫宋衍。”
原来是他。
段几许听黎瑰意提起过这个名字很多次,这才把她口中的“弟弟”和受伤的男人对上号。
他的表情隐没在黑暗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却被山风吹的了无痕迹。
黎瑰意车技一般,开到市里的医院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无论是深夜几点上路,京市的道路上总是拥堵不堪,她心惊肉跳地开了一路,总算是平安到达了医院。
推开房间门的瞬间,她听到了宋衍的声音落在了医院浅色的地板上,听上去有点紧涩的哑。
眼睛抑制不住地覆上水色的雾气,黎瑰意她忍着想要流泪的冲动,走过去询问宋衍的状况,可没想到,这股冲动被宋衍莫名其妙的一句“硬了”生生地逼了回去,更让黎瑰意恼火的是,宋衍没有骗他,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白色被子,她也一眼就看出了他确实所言非虚,在被子下方顶起了不小的弧度。
恼着恼着,黎瑰意突然就被宋衍气笑了。
宋衍像是拥有一种针对于她的奇妙魔法。
只要和他相处在同一空间里,再纷扰的突发事件都变得简单了起来,繁杂的心绪像被捉到了最为关键的那根线头,手指轻轻一捏、一提,就连成了一串不那么重要、可以沉下来慢慢消化的零碎。
除了沉浸在表演里的时间外,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找到了喜悦的缘由。
宋衍脸上蹭破皮的地方贴着纱布,左手挂着点滴,右胳膊打了石膏、依旧肿胀着,松垮的蓝白条病号服在他身上虚虚穿着,只在右胳膊打石膏处被挽到了大臂上,看上去有些破碎的美感。
“宋衍,你就跟我贫吧你!我跟你说正经的,下次你再这样鲁莽,我真的会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