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紧张起来。
沈惊墨侧过身,脖颈处纱布半遮半掩,露出指甲盖般半大的伤口,周围生出血痂,皮肉像是经水长时间浸泡,红里泛白。
宋歧忙起身取来药箱,对着那处仔细擦洗,涂抹药乳。
沈惊墨此刻面朝内,睁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胸膛处突如其来的冰冷给他冻醒了,脖颈处传来的隐隐刺痛把最后的困意都给搅和散了。
宋歧在做什么?
沈惊墨攥紧被褥,屏住呼吸,在宋歧撩弄他头发,将他身子扳正,立刻重新闭上眼睛。
宋歧拿着纱布,围着他的脖颈缠绕薄薄一圈,末了打了个松散的结。
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宋歧安静凝视沈惊墨颀长白皙的脖颈,又觉得缺点什么。
要是纱布换成漂亮的缀饰……
当初赠给墨儿的白玉菩提手串断了,他或许可以重新打造一个貔貅颈链。
这样想着,宋歧伸出指尖拂过沈惊墨精致有型的锁骨,比划着该做多长合适,双手上移,圈住沈惊墨脖颈量颈围。
他的手刚刚圈住,沈惊墨倏然睁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歧。
四目相对的瞬间,宋歧心中霎时犹如惊涛骇浪,手一紧,就把沈惊墨勒住了。
“唔……”沈惊墨轻吟出声,宋歧又慌慌张张松手。
他急着想解释,沈惊墨只是翻了个身,这次面朝外。
“墨儿?”
“墨儿,你醒了吗?”
宋歧试着唤了两声,沈惊墨没有回他。
宋歧猜想,许是睡不安稳,梦里神游才突然睁眼。
他也不敢再有其它动作,翻到里面躺好,替沈惊墨盖好被子,又怕墨儿掉床,将长臂搭在沈惊墨腰腹,另一只手绕过他后脑,护着他头部。
两人挨得极近,后背贴着胸膛,沈惊墨甚至不敢呼吸。
回来后,宋歧一天比一天神叨,很多时候明明他就好好地在他身边,宋歧吃错药似的,非要朝着天地敬拜,嘴里唤他的名。
也许宋歧不是失忆,是失心疯导致记忆错乱,让他分不清上一世与这一世。
这样下去,保不准哪天半夜他脑子错乱,只记得起上辈子的怨,不说一刀果结了他,床上功夫也够把他折腾个半死。
这厮心里怨气大着嘞,全朝他身上发泄。
浑身疼得几天下不来床就算了,宋歧那朵烂桃花还天天过来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