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滴落,荼毒浸染画纸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听得格外清晰。
沈惊墨愣了好一会儿,眼底冷意被震惊取缔,一把拽过宋歧,“殿下不能这样做。”
他看着宋歧手臂上遍布的丑陋伤痕,皮肉冽冽翻卷,鲜血和碎烂的肤肉黏在一起,是那样狰狞,自己的手臂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血水流得越来越多,沈惊墨的手开始颤抖,张嘴想要呼救,宋歧却是毫不留情地甩开他。
“我的事何需你置喙,你要走就走,我不管你,你也别假惺惺留在这碍眼。”
沈惊墨置若罔闻,再次拉住宋歧,“御医!快传——”
“滚。”
宋歧面色生寒,硬生生用力推开他。
只怨身上有伤,双方都往后踉跄了几步。
沈惊墨撞到什么东西了,发出轻声惨嘶,宋歧狠下心没有管,继续专注做手中的事。
前世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沈惊墨做得多了,哪怕知宋歧会厌恶,还是会十分乖顺地承受他的怒火,等对方消气。
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他早已不再是过去的沈惊墨。
宋歧朝他飞匕首已是容忍极限,现在更是过分,冷言冷语,吼他滚,不留情面地推开他。
已经没有什么比让眼前这个男人后悔他所做出来的言行更重要的事了。
沈惊墨站稳后快步走向宋歧,抬起手,“啪——!”
响亮的巴掌声突兀地在安静地室内炸响,结结实实落在宋歧脸上。
沈惊墨冷眼觑他,面若冰霜,“现在起,问什么答什么,想清楚了回答。你最好把你的烂性子给我收回去,不然我也保证不了我会对你做什么。”
宋歧偏过头,动了动唇。
沈惊墨无视他眼底的不屈,沉声质问:“今早去暗市做什么?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学着宋歧先前的样子,用力地推开他,拿走画卷。
宋歧明显紧张地向前迈出一小步,沈惊墨一个回眸杀,他只能悻悻停住步。
沈惊墨趁此咄咄紧逼,手持墨砚重重拍桌:“说话!去暗市做什么?”
剧大的声响震得宋歧耳膜疼,有那么一瞬,他的大脑处于白茫茫放空状态,眼底的不可置信溢于言表。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事想不起来,他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眼前人在记忆中,不该是这样,也未曾对他发过火。
宋歧的气势全然弱了下来,如实回答:“拿画。”
潜入贼寇窝后,为了不耽误每日滋养往生花,宋歧将画轴也带过去藏了起来。
沈惊墨心底疑惑,面上不露山水,语气乃至表情依旧冷戾,“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