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松开握着季云潼的手,只觉喉间甜涩。他捂嘴咳了咳,竟是咳出一口血。
“你疯了?”季云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力气,一把抓住江临的手。血从江临的指缝间落下,染红了一片衣衫。
“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季云潼紧紧地捏着江临的手腕,眼角有些红。江临吃疼,却不敢挣开。
他能感觉到季云潼的怒气。
“这不是,你把我推出去了吗。咳一口血而已,没什么的,吃点药就好了。”江临心虚道。
“那是我醒了才把你推出去的,如果我没醒呢?神识海里不能用武器,你知道再晚一点会发生什么吗?”季云潼的眼里已经含了水光,他松开江临的手,转而按着他的肩膀,颤声道:“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潼潼。”江临从没见过季云潼这副样子,不知不觉便用上了儿时的称呼,“你哭了?”
季云潼抹了抹眼角,却怎么也抹不干,干脆直接把脸埋在了江临的颈窝。
江临此时也顾不得这姿势有多么逾矩,拍着他的后背,哄小孩子一样。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在察觉到危险之后直接退出来的。”
季云潼的呼吸很急促。
他方才刚醒,就看见江临的肩膀被水草穿破,而还有十几条水草在他身后,准备在下一秒把他捅个对穿。
那一片红异常地刺眼,刺眼到他不顾自己还在虚弱状态,一股劲地把江临推出了神识海。
他太害怕失去了。
第一次意识到,是在很多年前,他刚入门时的那一场幻境。他失去了所有的荣誉的时候。
再一次,是现在,江临差点死在他面前的时候。
仔细想想,好像在这为数不多的两次失去里,他所恐惧的来源都是江临。
江临从神识海被驱逐出去已经是一盏茶之前的事了,季云潼却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
江临感觉到了季云潼变得平稳的呼吸,还以为季云潼睡着了。他推了推季云潼,想把他放到床上去,却没有推动。
低头一看,是季云潼抓住了他的衣领。
“怎么了?”江临问道。
“别走。”季云潼感觉神识海里的烦乱连带着他一起着了疯魔。他小声地重复着,像是将要被人遗弃的小狗的低泣。
“好,我不走。”江临放轻了声音,又建议道:“打会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