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的声音轻松:“不用啊。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嘛。”说着指了指楼下。

季文绛不赞同道:“这镇上的年轻女子就剩她一个了,不能让她出事。”

他与江临对上视线。眼中的倒影笑吟吟的拍上他的肩:“你不是仙人吗?设个阵法啊。”

正好能看看他的阵法修得如何。

第19章 语儿

离胭脂铺不远处的地上蓦地出现了一道白弧,带着盈光闪烁几下。

这白弧自然就是阵法的一部分。此阵以胭脂铺为阵眼,将一里内的地圈入了阵中。

须臾,蔓延出几条线,水滴一般聚集而流向阵眼,交错着绘出纵横的纹路,如星盘般错综复杂。

阴天的光照不充足,那残留的日光并不能完全遮盖起阵发出的淡光。好在这镇子里的人因为特殊情况都不爱出门,无人能观赏到这美丽的一幕。

江临探出头往下看,见阵法成功设好,十分欢快道:“厉害呀文绛兄!这么快就把阵设好了。看起来还不错。”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自顾自地呢喃。

意外地没有听见季文绛的回应,他扭过头向季文绛起阵的地方看去。

季文绛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目,面上没有表情,双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

江临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手掌聚力,接着迅速往他脖颈处狠狠一打。

自然是没有打中的。

他的手腕被掐住了。

手腕有些细,一只手便能圈住。季文绛的大拇指抵在他的脉搏,暗暗用着力,像是要把他捏碎。

季文绛已经睁了眼,清澈的瞳孔中飘进了阴霾:“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临懒得跟他客气:“既来之则安之。都出来了,还装什么?”

心魔不情不愿地摘下“戏精”的帽子,瘪嘴道:“怎么认出来的?”

江临:这哪能跟你说?

心魔的长相与声音与季文绛比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单看相貌,旁人是绝分不出来谁是谁的。

可观人不只要观脸还要观心。他带了季文绛这么久,就算是细微的差别也能辨别出来。

比如,心魔说话的语气与季文绛是不同的。季文绛的声音是干净舒服的,不含杂质,面对熟人时的情绪会藏在话里;而心魔说话时尾音会上挑,有点逗弄人的意味,又有点对事事都不关心的慵懒。

江临对此的评价是:矫揉造作。

那么当江临听季文绛说出一整句能让他感到戏谑意味的话时,那面对他的有九成可能是心魔。

江临自若道:“你不也认出我了吗。”

心魔咂咂嘴:“我没有肉身,对人身上的气息感知也更敏感。你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这里的原住民不同。”

江临:“真的?连我们门派长老都做不到的事,你一个虚弱期的魂体,能感觉出来不同?”

心魔的眼神变得探究起来:“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你不怕我告诉季文绛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