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指尖发青,浑身很冷,宛如掉入地窖,他颤抖着声音问:“那我种在院子里的花树,被雪淋的时候,你是真心想保护它们还是故意让我看到?”
当时他与谢时竹回宫后,看到雪越来越大,便想着看看那些花。
走到韶乐殿时,看到女人焦急地铺开花上的雪,他喜上眉梢,原来她真的很喜欢。
想到这里,宋砚表情溢出一丝痛苦。
谢时竹沉默许久,并未回应他的话。
得不到回答,宋砚克制着情绪说:“你不是想要我把皇位给你吗?为什么又让我放你回北漠。”
谢时竹下巴被他捏得有了指印,她终于转过脸肯看宋砚了,看见男人瞳孔的昏暗无光时,她微微一愣。
本来想说点狠话,让宋砚放他走,看到男人这副模样,她没办法开口,只能实话实说:“如果你拱手把皇位给我,对你而言不公平。”
宋砚薄唇呢喃道:“不公平?”
随即,男人脸上闪过些许嘲弄,“时瑾,你到底有没有心?”
难道他的一番感情,只落得一个不公平。
骗自己爱上她,又用一句不公平,将这份欺骗掩盖吗?
很快,宋砚放开了她,一言不发地打开门出去,他刚走,店小二端着菜进来。
轻轻放在桌子上又离开。
谢时竹望着热气腾腾的炒牛肉,突然没什么胃口。
她有没有心?
这个问题真的难住她了。
在她没被风扇砸死的时候,每日为了能升职熬夜加班,就害怕跟不上进度,因为她知道,挣钱是真理。
没钱屁也不是。
她从小到大就明白一个道理,信爱情,会饿死人。
这是她亲生父亲告诉她的道理。
风流成性,承诺给妻子的海誓山盟,最后不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吗?
是因为那个女人有钱,还是觉得家里的妻子人老珠黄?
在谢时竹胡思乱想的时候,宋砚又从外面进来,这次他手上拿着一样东西。
如果谢时竹没有看错的话,是一份写好的休书。
她看了宋砚一眼,一言不发地将指尖按在了红色印泥里,又迅速在纸上按了个手印。
宋砚看见她没有犹豫时,眼神忽明忽暗,垂在两侧的指尖收紧。
两人都缄默不言,空气里格外凝重,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系统吞了吞口水:【有点尴尬,宿主要不要我唱首歌缓和一下气氛?】
宋砚拿过休书,并未按下指印,背过身,他语调一如既往地温柔:“谢时竹,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