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将木桶还给了她,低头凝视着女人眼睛,轻笑一声:“方才为何要对王妃做出此事?”

他的语气很柔和,不像是责怪,更像是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常小事。

谢时竹垂下眼帘,不敢去看宋砚的目光,纤细的双手比划道:“回王爷,清晨姐姐带着丫鬟来到我的屋子,她向我泼了一桶凉水,娘亲曾教导过我,以牙还牙才是北漠女子的才德…”

宋砚沉默几秒,薄唇微勾,“嗯,本王明白了。”

谢时竹依旧低着小脑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等待宋砚的处罚。

可许久过后,眼前的男人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谢时竹茫然地抬起头,懵懂的眼神撞进男人含笑的眸子中。

宋砚的眼睛很好看,内勾外翘,泛着些许英气,面容清隽,眼神温和。

谢时竹猛的脸颊腾起些许红,手语的速度明显比平时迟钝了一点:“王爷为何不责怪妾身?”

宋砚说:“你并未做错,本王不是愚昧之人,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闻言,谢时竹眼底闪过惊讶。

膳房不远处缓缓走来几个丫鬟,此刻正是用早膳之时。

她们是四个妃子的丫鬟,过来膳房为妃子准备饭食。

每天早上的饭是与贤王一起共进。

其余的便各自安排。

宋砚朝还待在原地的女人说:“该是用膳的时间,走吧。”

谢时竹微微欠身,施礼后,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宋砚的身后。

来到了宋砚所住的殿内,屋里丫鬟很少,只有三个,见到宋砚后赶忙行礼,又互相退出正殿。

王府与其他王爷的府中不同,寒酸又破旧。

正殿只有一张不是很大的圆桌,中间摆放着一个茶壶,就连茶壶都破了个口。

宋砚已经习以为常,长指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缓缓落座。

他坐下后,谢时竹还站在他身边不为所动。

系统沉默几秒说:【阿瑟,请坐。】

谢时竹:"……"

刚才去膳房的几位丫鬟已经将饭食端上了桌。

宋砚察觉到谢时竹还没落座,便转头看向站得笔直的女人,突然想到自己是王爷,随后心里泛起些许异样,语调格外轻柔道:“坐吧。”

话音一落,谢时竹施礼后,才坐在了宋砚身边。

没一会儿,其他四位王妃也赶来了正殿。

她们懒洋洋又心不在焉地行礼后,根本没有把贤王放在眼里,各个随意拉开椅子,坐下身子。

晁兰脸颊很红,不是正常的红,而像是被烫过一样。

其他妃子担心地问:“姐姐,您的脸怎么了?”

晁兰捏着筷子的手指发抖,眼睛泛着凶狠,咬牙切齿道:“今日我去膳房莫名浇了一头滚水,幸好没有烫伤,要是被本宫抓到是谁,肯定不会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