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云逸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说话的声音又快又急,完全不像他平时的冷静模样,仿佛这个答案对云逸雁来说极为重要一样。

谢妄言从乾坤袋里掏出了那鲛纱。

“从你送我鲛纱的时候……我就猜也许你与鲛人有关。”

这鲛纱即便水火不容,能够抵御伤害,但在经历过两次雷劫之后,鲛纱上还是有了破损的痕迹,更有沾在上面的一些无法去除的血痕,那是谢妄言晋升金丹的时候留下的。

云逸雁当然看见了自己送出的鲛纱,此时有些“寒碜”的模样。

他自然知道鲛纱的防御效果,所以也自然明白能在鲛纱上留下破损的痕迹以及这些血痕,那谢妄言肯定只受过更重的伤。

他手指轻抚了上面那道血痕,“这是你经历雷劫过留下的?”

谢妄言原先还准备嘻嘻哈哈,只觉得这血痕也算是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突破金丹的证明,却在瞧见云逸雁脸上的神色后,收敛了笑容。

“是。”谢妄言说,他小心观察着云逸雁的表情,“……你不高兴?”

云逸雁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是修士,自然知道修炼一途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但能在这鲛纱上留下这样痕迹,想必那日谢妄言近乎已经经脉寸断……对方短短时间突破了金丹,不仅是大机缘,更是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

那日他离开小秘境后,就听人说起了昆仑最近的大事。

知道了择天峰顶端的雷劫。

知道了四方镇里的恶事,以及那一剑荡平四方镇的走尸,仿若玉清道君亲临的气势。

更知道了那无上的近乎想要把山谷夷为平地的雷劫,仿若那儿有什么极为让天道觉得碍眼的东西一般。

云逸雁原先还没想到这些事情与谢妄言相关。

等看到了鲛纱上的痕迹,哪有什么不晓得的。

于他而言,他倒是宁愿谢妄言如那日在花仙城的花灯节中一样,永远做个无忧无虑扛着花灯的少年。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他的奢望,正如那日戏台上演的,玉清道君初出茅庐,便一剑荡平四方镇,从此踏入修仙大道,谢妄言有如此天资。

从小世界等天门进入大世界以来,再到对方那诸多机缘与奇遇。

即便云逸雁心中也想着,如果对方真是那晏家蓬莱山上的一个无名侍从小谢就好,也知道对方总有一天会直上青云,在玉清境内留下赫赫威名。

所以面对谢妄言那试探着的表情,云逸雁只是浅淡地笑了下。

正如那日他和谢妄言告别的时候一样。

“我只是觉得,你当时估计很疼。”他对谢妄言说,“我还记得我突破金丹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