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吾儿也好,只尤喜夜啼,扰吾妻安眠,愁煞人也。】
写完这句,詹兆清又摇着头无声笑了笑。
霍懈北看着这样的他,心中忍不住暗想:他应该会是一位好父亲吧?他一定是一位好父亲。
顷刻,詹兆清敛起笑容,又在地上写道:“先生可知京中现状?”
霍懈北冲他摇摇头:【不知。无论结果如何,恳请务必保护好妻儿。】
詹兆清:【自然。】
霍懈北手一顿,又继续写道:【和你自己。】
詹兆清愣了愣神,正准备下笔回他一句。忽然,他的胳膊一把被霍懈北抓住。
霍懈北神色微变,轻声叮嘱了一声:“有人来了,他们脚步很杂,不止一个人。”
詹兆清瞬间紧张起来,他寻了一圈,最后把一根手臂那么粗的棍子握在了手里。
“而且,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话音未落,竖在灶台的赤星忽然震颤起来,它应该也是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破布中涌出。又因为日光太盛,消散在空气中。
他正准备去拿赤星刀,温忽然予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口中呢喃不断。似乞求,又似在哭泣。
“不要,别杀他。”
“快跑,跑。”
“霍无羁,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喊他的名字时,已经带了浓浓的哭腔。旁人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但霍懈北却知道,她是在喊‘霍无羁’。
霍懈北知道,是赤星又把她内心深处的恐惧,释放出来了。他顾不得越来越近的不知名人群,顾不得詹兆清是否在场,也顾不得再去握赤星刀,垂下脑袋,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将她圈的紧紧的,低声安慰道:“我在,阿予不怕。”
可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呓语不断。
霍懈北注意到,从赤星刀里涌出的雾气,尽数围绕在温予身边。和逐渐靠近的脏污血腥相比,温予身上好像有更吸引它的东西。
莫非是她腹中的胎儿?
想到这里,霍懈北脸色煞白。他没有丝毫犹豫,咬破手指,挤出指尖血,涂抹在了包裹着赤星刀的破布上。
“霍无羁。”
一声大喊,她身形一颤,猛地清醒过来。他垂眸看她一眼,她眼睛里的水光潋滟,撇撇嘴就能哭出来。
“是梦,别怕,我在呢。”他的嗓音依旧很温柔。
站立在一旁的詹兆清总算是听清了她口中一直反复念叨的名字,可为什么,她喊的,竟然跟他儿子的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