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她心里生出一个略显荒唐的念头。
“这三个字,是你写的?”当即,她问了出来。
霍懈北收起刀,嗯了一声,又说:“我第一次来九岭山,还是在西州,你离开的三个月之后。”
说话间,霍懈北明显感觉到温予的呼吸乱了几分。他看她一眼,继续说:“当年,秦阿兄不放心我独自北上,便和我一起启程。一次醉酒后,我和阿兄一路策马,误入了九岭山。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我和阿兄遇见了无妄。”
“无妄是谁?”温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是香薰蜡烛的缔造者,亦是这九岭山的主人,更是能够让你无需动用蜡烛,就能够看到霍无羁的人。”
说完这些,霍懈北又看了温予一眼。随即又说:“不着急,再往上走一段路,你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他绕过乱石,信步而上。温予也连忙跟上去。
走过穿插在乱石之间的羊肠小路,一座破败不堪的殿宇呈现在眼前。
落了漆的朱红大门上结满了蛛网,殿前的空地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之上,零星落着几只野兽抓痕。
显然是已经许久都没人来过了。
温予跟在他身后,一边打量殿宇一边说:“这座殿宇,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霍懈北脚步却没有停下:“只是看起来有些破败,大门里面,另有一番天地。他不喜欢出门,自然也就顾不到大门外面。”
近了,温予才发现,千千结的蛛网后面,还掩着一道牌匾。牌匾上刻着和山门口一样的字迹的三个大字:自在殿。
温予仰头看了一会儿,看向霍懈北,问:“这三个字也是你写的?”
意料之外,霍懈北摇头否认:“不是。”
“不是?”
温予惊讶,又仰头确认了一眼牌匾上的字迹,低喃道:“怎么会,这明明是你的笔迹。”
霍懈北也仰头看着那块久违的牌匾,笑道:“是阿兄。”
温予:“秦阿兄?”
“嗯。”霍懈北点点头。
说起秦未的字迹,温予首先想起的,便是那张羊皮古卷上的字迹。清隽俊逸,尽显书生意气。和牌匾上书写的那三个字根本不是一种风格。
“我记得秦阿兄的字迹并非如匾额上那般凌厉肆意啊。”温予又说。
霍懈北微微颔首,说:“不错。他原本的字迹,并非是你眼前的这种。当年,他随着我一起去了北疆之后,为了帮我处理军中的庶务,曾刻意模仿过我的字迹。自在殿这三个字,就是他那段时间写下的。”
“难怪我分辨不出来。”温予嘟哝了声。
他低笑了声:“当年,阿兄的书法造诣,整个西州无人能及。只是,他平日里喜欢藏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