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 总是有一道声音:无论如何,他不该受这些委屈的。
“表哥?”霍懈北在她身侧坐下,低喃了声:“和你一起去鸣沙山的表哥?”
温予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诧异瞪大了眼睛, 问:“你怎么知道?”
‘表哥’这两个字,就像是开启他那格记忆的钥匙。霍懈北的思绪又一次飘远,他想起之前在西州的时候, 她在鸣沙山喝得大醉的那个夜晚。
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记忆却异常清晰,就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
一切的一切, 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对上她略显疑惑的双眸,霍懈北低笑一声,说:“是你醉酒之后,无意间吐露出来的。”
“啊?”温予整个人有点发懵,嘟哝了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喝醉过”
‘过’字吐到一半,温予忽然记起,她在西州的确有过一次宿醉经历。
“鸣沙山那次?”她问。
霍懈北点点:“嗯。”
“可那天”
温予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消,没说完的话也就此止住。
可那天,明明是她花了心思要他答应她永不回京的日子。
“那天,我说了很多吗?”
“嗯,很多。”他依旧很平和。眼神平和,语气平和,整个人都很平和。
可正是因为他的平和,温予的心狠狠一沉,连声音都在颤抖,“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但我已经猜到了。”
话音未落,她那双眸子里蕴满了水汽。
霍懈北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莫名的,霍懈北看她的眸子里多了些许悲悯。
明明死的是他,可偏偏他还用这种眼神看她。温予的心里一疼,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
“哭什么,我现在不是活生生在你面前嘛。”
霍懈北抬手,用指腹将悬在脸上的泪痕抹去,语气依旧无奈,“我正是因为害怕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所以才迟迟没有去和你相认。”
温予最是听不得活生生这三个字,眼泪流的比刚才更凶了。霍懈北也因此更加手忙脚乱起来。
他还是看不得她哭,但至少不是全无对措了。
“表哥朝我们这里看过来了,你再继续哭的话,他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他又该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