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霍无羁的确是和她说起过,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出府。就算是要出府,也一定要带着侍卫。
她本以为他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下意识的,她夹紧了胳膊。手肘碰到腰间一处坚硬的东西,稍稍松了一口气。
自来了北疆,她闲着无聊,隔三差五便要去校场练枪。在消耗了大半的子弹后,她的枪法已经练的很好了,几乎枪枪能射中靶心。
她稳了稳心神,开始从头捋秦未说过的话。
如果单单是窜逃进了敦煌郡,还不至于让秦未这样坐立难安。
除非
她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了秦未的声音。也正是因为他这句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秦未:“经查证,那个俘虏曾到过郡守府。”
温予胸中划过一抹了然,想起郡守夫妇亲临府上那日秦未一脸犯难的神色,莞尔一笑,说:“难怪阿兄那日迟迟不应下郡守大人的邀约,原来是这等缘故。”
“你是没看见,那个蛮横头子凶得很,脸上还有那么长一道疤,如果不是你派出去的那队侍卫及时赶到,我就要被他一刀给抹了脖子了。”秦未说起那日被劫持的场景,还是很后怕。他一边说,一边顺着胸口。
温予抬眸,见他脸色都跟着白了几分。
“阿兄,都是我不好。没弄清事情的原委,便自作主张应承下来,害得你还要陪我多跑一趟。”
温予倒了杯茶,递到了秦未面前:“阿兄,喝口茶水压压惊。”
秦未接过,轻啜一口。
终于,他反应过来,温予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正欲放下茶杯的手一顿,嘟哝了句:“压什么惊,我又不怕。”
温予余光瞥见他通红的耳廓,临到嘴边的调侃之词终是没有说出口,她无声勾了勾唇,把头转到另一边,挑起车帘,向外望去。
她已经好些时日都没有出过府了。
放眼望去,古朴又荒凉的建筑,与大漠一个颜色的驼队。尤其是耳边响起的驼铃声,依旧让她觉得心神恍惚。
也是这一瞬,温予忽然明白过来。纵她为了适应这个朝代,做了很多努力,却依旧是徒劳。
她只是一个过客。
这个朝代,她始终是融入不进去的。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相顾无言。一个安静品茶,一个流连街景。
少顷,马车在郡守府门前停下。
郡守夫人的生辰宴席不比旁的,来的宾客大多是官眷。男女宾客分席而坐,她不适合带侍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