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一众妃嫔见皇上直接来了太和殿,她们也不好各自回宫中休息。平日里,皇上大多宿在毓贵妃殿中。别说争宠了,就连见面,也是极为难得的。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面圣,她们又如何能错过。故而,一众妃嫔争先恐后来了太和殿。
皇上今日穿着甚为华丽,头顶十二串玉旒冕冠,身着冕服,上衣呈玄,下裳为朱,内里明黄,腰配龙纹玉带,好不矜贵。
俗语有云,人靠衣裳马靠鞍。纵他五官平平,配上这等华贵服衫,竟也看出几分倜傥之意。
妃嫔们依次由宫人引入座次。
宫中一众妃嫔,皆是上好颜色。纵是已经去了势的宫宦,也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好几眼。
可偏偏,无论那几朵娇花如何暗送秋波,端坐在高位的那位君王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们,反而垂首把玩手上的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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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皇亲贵胄们紧跟着入了殿。
她们往年也都参加这宫宴的,只那时,皇上永远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言不发坐于高位。
原本言笑晏晏的一众官眷,眸光触到霍珩的一刹那,硬生生止了声,诚惶诚恐走上前去,朝那人拜了一拜。
尽管霍珩已经说了,不拘俗礼,亦可当他不存在。
可官眷们的脸上,依旧是没了笑意,生怕一个不小心,拂怒圣意,进而丢了这泼天的富贵。
偌大一个人,又如何能当做不存在。
故而,一时间,殿内殿外,不同风景。
殿内,寂凉阒静,人心惶惶。
殿外,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可一旦踏入太和殿的门槛,无论是谁,脸上的笑意都会僵持一瞬,随意扬起一抹冠冕堂皇的佯笑,款款行至太和殿中央,恭敬屈膝,冲那人行礼。
而霍珩,每每都是等人行完了礼,在客客气气同人说一句不必拘礼。
实际上,他才是最为享受的那个人。但凡有人行礼时不恭敬,当即,他的脸色便耷拉下来。
殿内的这些人,大半都是经历过岁月磨搓的,谁又看不出他的心思。
只是碍于皇家颜面,无人敢明说罢了。
是以,殿内气氛一时诡异至极。
直到文武百官三三两两入殿,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
霍珩一直端坐在案前,聚精会神地盯着每一个踏入太和殿的人。
熟悉的,陌生的,却独独没有他想见的那一个。
直到秦执年和霍无羁先后入殿,他才收回散落在旁人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