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天恩难测,都说伴君入伴虎,果不其然。
前些时日,她失手打破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琉璃盏,都不曾见他说些什么。
而今日,她只不过是不小心弄脏了他的画,他就如此大发雷霆。
最关键的是,那画像的人还是她自己。
难不成,纸上的小像比她还要重要不成?
这件事情,江毓儿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是为什么。,直到很久以后,在一次宫宴上,她在战功赫赫的定北王身侧,看到一个与她眉眼极度相似的姑娘。
她才想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独独喜欢她那双眼睛。
当然,这是后话。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委屈。眼泪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
她越哭,霍珩捏着她下巴的手的力气也就越大,甚至有那么一瞬,她都觉得,她的脖颈都快要被他掰折了。
她害怕极了,被鹅梨香熏乱的头脑都清醒了几分。
可眼前的男人,是这天底下权势最盛的男人,她又不愿放手。
故而,她牙一咬,心一横,攥紧了男人的衣摆。
“珩哥哥,你别这么看毓儿,我害怕。”
以往,这个称谓,都只有在午夜痴缠时,他逼着她喊的。
青天白日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喊他。
但那个时候,他喊的,并非是毓儿,而是唤她‘阿毓’。事后,却又不喜欢她用‘阿毓’自称。
果然,霍珩听了,看她的眼神柔和很多。
他终于有了动作,抬手抚上了她的眉心,描摹着她的眉毛,随即轻柔的用指腹擦去了她眼角的眼泪。
眉心轻柔,下巴用力,又痒又疼。
一个奇怪的念头隐隐在江毓儿心中升起,不等她细想,忽觉眉心一阵湿润的触感。
他又一次轻吻上她的眉心。
“别哭,阿遇。”
早在她才进宫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最喜欢的,便是她那双眼睛。他最舍不得看见她流眼泪了。
果然,这句话他不是说谎。
果然,他看不得她哭。
江毓儿听了他的低吟,眸中闪过一抹精明。
机会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生生挤出好些眼泪,哼唧着攥紧了他的衣襟,手肘有意无意向下摩擦着,霍珩眼眸逐渐幽深。
没一会儿,细碎又勾人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