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那个。
这一次的梦境中,她倒是没有被铁锁缚着,却像个透明人一样,任何人都看不到她, 也听不到她说话。
她眼睁睁看着林琅折辱他,眼睁睁看着刽子手举起长刀,却无可奈何。
林琅挥刀斩向他腘窝时, 温予冲了过去, 本想挡在霍无羁面前,可林琅竟能从她身体穿过, 随即,她听到利刃割破血肉的声音,汩汩鲜血涌出,染红了大片的白雪。
刽子手里的大刀落下时,她也冲上去了。
却依旧无济于事。
大刀落下的瞬间,温予脸色苍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脑门上也生出了一层细汗,一声声细碎的呢喃从唇瓣涌出。
“不,不要,不要杀他。”
“不要。”
正此时,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将她从噩梦中拽了出来。
温予猛地睁开眼睛,仓皇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霍无羁的耳力自小就好,他站在房间门口,将她那几声细碎的呢喃尽数收进耳中。
敲门声戛然而止,才舒展开来的眉心又一次拧紧,眉目满是担忧。
“阿予,起床了。”
温予正坐在床上怔神,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那个梦境中抽离,耳畔忽然响起他清冷如玉的声音。
“阿予?”
温予循着声音,抬眸往门口望去,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在门上。
他站的笔直,这让温予不得不想起他立在刑台上的时候。
任林琅如何折辱,仍一身傲骨。
看着那道身影,温予心里只一个念头。
她想见他。
她想要快点见到他。
温予心急如焚,连鞋袜都来不及穿,掀开仅余在身上的被子的一角,冲了过去。
她一路小跑到门口,抬手卸下木栓,吱呀一声,门开了。
太学的学子服是一袭白色长衫,腰间一道玄色腰带。
为了保暖,他又在学子服外面披了间素黑的大氅。倒不是他冷,他只是怕温予路上会冷。
温予看着眼前一袭白衫的男人,意识逐渐恍惚。眼前人和梦境中的那个白衣染血的男人的脸慢慢重合,眼睛也再次湿润。
霍无羁见她穿的如此单薄,满腔的情绪化为无奈,垂眸瞥了一眼她的脚丫,又移开视线。
“怎么没穿”
不等他的话说完,温予又上前一步,越过门槛,一把冲进了他的怀里,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身。
霍无羁愣住了,喉结翻滚,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