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把最后一个字写完,监考官就宣布停止答题。
徐成离开后,直接回了大帐,将此事告知了霍循。
“陛下,幸好您差奴才方才出去看了一眼,时间已然过了大半,小先生竟然只字未写。如若不是奴才提醒,他怕是依旧不肯动笔呢。”
霍循一早就猜到了他会如此,所以才会差徐成出去。
好半晌,霍循才叹了口气,说:“他的心到底还是太过澄净了些。待朕走后,他定然免不了要受一些明枪暗箭的苦楚。”
“陛下切勿妄言,您定会长命百岁的。小先生他吉人自有天相,也断不会让陛下忧心。”随着他病情的加重,徐成最是听不得他这样说话,忙打断他。
霍循抿了口他递来的热茶,没再言语。
他如今的身体,已然是摧枯拉朽的衰败之势,早已无力回天。
他也知道,他死的那天,秦执年定会加入企鹅君羊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每日追更最新完结文为他写下这世间最优美、最悲恸的诔(lěi)辞。但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一定是徐成。
可这一刻,他真的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殿试一结束,以秦执年为首的太学教习就被征入贡院,负责阅卷前的誊录、糊名、易书等一众事宜。
上面催的紧,往年需要约莫十日的阅卷时间,今年足足提前了两日。
在这期间,无羁一次也没有见过秦执年。
无羁也乐的自在,每日从太学回来后,整夜整夜将自己关在书房,画阿予的画像。
旁人只道他的书法和功夫极好,却不知,他这手丹青,才是炉火纯青,精湛万分,亦是他最为自豪的技艺。
如若不是因为他这手丹青,他怕是早已经想不起来阿予的相貌了。
很快,到了放榜日。
原本无羁是没打算去看的。
可秦未一大早就将他拽出了门,甚至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他们俩到达时,贡院的西墙下已经围了好大一群人,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
秦未先无羁一步挤入人群,瞬间,两人被人潮冲散。
秦未又往前挤了两步,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攥着的,已然不是无羁的宽袖。
“抱歉,抱歉,牵错人了。”秦未连忙松开手,红着脸同别人道歉。
而无羁,站在人稍少一些的空地上,看着这滑稽的场面,勾唇浅笑。
秦未只觉得他的笑有点得瑟,有点欠修理。
他又重新拨开人群,走到无羁身侧,半羞半赧凑在他耳边低语:“难怪我方才使那么大力气拽他,他也不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