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
“不,讨。回头我再向黄教习讨来一条,带来给陛下尝尝。”
“你不怕黄教习拿戒尺揍你了?”
“不怕,我皮实的紧,大不了再给他揍一顿。”
这段对话,清清楚楚印在无羁的脑海里,一字不差。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即刻前往藏书阁同黄晃教习认错,而是去了老师的房间。
他从老师房里寻了个空的花瓶,盛了水,抱着往莲池走去。
今日休沐,学子们大多已经下山去了,偌大的太学只有零星的几个学子在。
天时,地利,人和,正是适合下池偷鱼。
无羁在莲池附近转了两圈,见周围没有旁人在,他把花瓶放在地上,卸下身上的银甲,只着里衣,撩起衣袍,捋起袖子,大半个身子都探入池中。
乍暖还寒时候,池子里的水还很冰凉,淤泥也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但他丝毫没有犹豫,把胳膊探入了水中。
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最终从鱼群里摸了两条最肥的鱼上来。
无羁把鱼放入花瓶,又随便鞠了一捧水,简单洗了洗沾染在手指上的淤泥。他甚至连银甲都还没来得及穿,便隐隐听到自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
无羁的耳力很好,立刻便听出那是黄晃教习的声音。
他一手抱着银甲,一手提着花瓶,快步隐于一旁的水榭内。
他甚至连大气也不敢缓,生怕此处动静太大,将黄教习引过来。
黄晃喂完鱼,绕着莲池转了好几圈,将池子里的鱼数了一遍又一遍,却总也数不够数。
最后,他看见了池边的鹅卵石上被某位偷鱼者不小心洒下的新鲜淤泥。
当即,黄晃怒气冲天。
没多大一会儿,黄晃教习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几乎要穿破他的耳膜。
“是哪个小兔崽子,又偷我的鱼,给我滚出来。”
无羁抱紧怀里花瓶的同时,默默吞咽着口水。他觉得,黄教习待会儿一定会抽掉他一层皮的。
好半晌,黄晃才从莲池边离开。
无羁蹑手蹑脚,从相反方向回到了老师的房间里,暂时将‘赃物’置于桌案上。
他把衣服穿好,又重新净了手,直到身上没有半点淤泥味道,他才往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却一个学子都没有。
原本,藏书阁里还有三五学子在的。
只是方才他那声怒吼,将这里的学子尽数吓跑了去。黄晃教习的威名,在一众太学学子心里,可是比秦太傅还要管用的。
原因无他,纵是学子们惹得秦太傅不快,他也只是语言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