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脸色越发阴沉。
秦执年心如死灰,早已没了心思同他周旋,干脆破罐子破摔,说:“是,老臣的确怨恨。”
“朕乃天子,莫不是连斩杀一个藩王都不成吗?他无诏入京,有谋逆之嫌。”霍珩的嗓音无端大了起来,似是要掩饰心中的不安。
“无诏入京?谋逆之嫌?呵,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秦执年冷哼一声,又说:“陛下当真以为我不知?霍无羁进京时,分明是带了圣旨的。至于圣旨内容为何一夕之间换了内容。想来,陛下比老臣更清楚。”
此话一出,霍珩哑口无言。一时间,他甚至连辩驳的词都想不出。
“至于谋逆,更是无稽之谈。”
“当年,陛下初登大宝,内有党羽之争,外有苍狼压境是臣举荐了霍无羁入朝堂。是他,帮陛下平定了北疆战事,朝纲得以稳固,百姓免遭屠戮。正是因为有像霍无羁这样的人在,西州方才有了而今的国泰民安。”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享太平。陛下今日忌惮定北王,来日提防云南侯。长此以往,灭国不远矣。”
新皇登基没几年,任谁听了秦执年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都会生气。
霍珩更甚。
“放肆。”他脸色骤变,面色铁青,杯盏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秦执年一脸平静,丝毫不惧君上的威压,仿佛是刻意惹怒他一样。
林琅也被秦执年的话吓到了,连忙伏在地上:“陛下息怒,老师他不是故意的。”
话落,他扯了扯秦执年的衣袍,说:“老师,你快些给陛下认个错。”
秦执年垂眸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伸手把衣袍从林琅手中抽了回来。
霍珩沉默一瞬,叹了口气,又说:“太傅,何至于此啊!”
“老夫才疏学浅,担不起陛下一声太傅。”话落,秦执年弯腰把官帽放到地上,褪下官袍,半点都没有犹豫。
“太傅,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藩王而已。难不成,太傅要为了这么一个死人,舍弃整个秦氏不成?太傅难道不怕成为整个秦氏的罪人吗?”霍珩开始拿秦氏家族威胁他。
秦执年故意忽略他的威胁,冷笑一声:“陛下方才说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藩王?陛下莫不是忘了?无羁他姓霍。旁人不知他的身世,难道陛下还不知吗?”
林琅听得一头雾水,此时却不敢抬头去看霍珩的脸色,反而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的更低了。
但他的耳朵也没闲着,将秦执年的话一字不落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