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瑶离开那一年下过鹅毛大雪后,接下来多年都不曾再下过那样大的雪。
稀稀拉拉的扬花一般飘落的雪花,落地即化,路沿边,树枝上,不远处的屋顶,都没有积起雪。
扶玉对此颇为遗憾,自言自语道:“今年这雪看来又下不大,真真无趣。”
手中把玩着那枚清瑶临走时留的玉佩,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拇指蹭着上面的纹样。清瑶说凭此玉能找到她,可这么些年过去,玉上的纹样都被她摸平了,也始终没有参透这玉中机巧寻见清瑶。
小凤走来,见她衣衫单薄地坐在那里,忙把自己身上的红色大氅脱下给她盖上。
“你这是做什么?要把自己做成冰雕么?”
扶玉笑笑,唇色苍白,眼神无力:“不碍事,不冷。”
小凤有些无语:“这么些年过去,你每天都这样,真是没救了。”
扶玉道:“确然是没救了。”
小凤一愣,忙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你这不惜命的态度,怎么,是觉得人固有一死,只是早死或晚死吗?清瑶清瑶,我看她名字也没取好,清瑶,‘情药’有毒的情药。”
扶玉没有搭话。
侍女端来药:“姑娘,该吃药了。”
扶玉才慢慢挪动身子,坐起来,将药接过来小口小口喝。眉头深锁着:“太苦了。”刚取了嘴就吐一地,尔后整个人山倒一般躺下。
“姑娘!”“扶玉!”
在焦急的呼喊声里,扶玉的视线渐渐模糊,失去意识。
侍女忙跑去叫大夫,小凤蹲着身子守在扶玉旁边。
廊外突然吹起一场刺骨冷风,吹得廊下二人衣袂乱飞,发丝乱飘,紧接着蓦然下起一场密密麻麻鹅毛般的大雪。小凤回头一看,颇为震惊,心说,多年不见这样大的雪了,依稀记得也就那一年,清瑶突然消失后有过这样大的雪。
小凤去护住扶玉,将吹到她脸上的发丝拨走,可手触到扶玉的鼻尖时,蓦然愣住。
她手指开始发颤,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将指头放到扶玉鼻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