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越赶到的时候,柯默已经躺在血泊里,正在忍受蛊毒的折磨,生死一线。
……
回想到这里,伏在萧越身上的天幽明显感到他硬朗的后脊背,似是一座山,无声无息的倒塌了。
萧越腿一软,双眼漆黑,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体内的火燥蛊毒又开始肆虐来袭,像要将他连同过往的回忆,一并吞噬般,势不可挡,汹涌无比。
“阿越!”
孟煦见状,赶忙将天幽从他身上拖下来。扶着萧越倚着柱子躺下,眼尾发红,颤声道:“都怪我,不该提那些。”
萧越捂着心口,强忍着难受,摆摆手,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安抚他:“傻瓜,不怪你。”
他一语双关。
碧落村的事,孟煦又不知情,要怪只能怪他母亲,爱子心切,走火入魔。
他蛊毒发作,更是怪不到孟煦的头上,不过是内心深处那一根最敏感的弦,被突然触动而已。
当初,萧越看到失控的场面,浑身是血的柯默意识都开始模糊,口中仍在念念有词:“不要让他们走出村子……。”
萧越一时冲动,愤怒和惊惧之下,放火烧了那些原本还有可能解救的村民。
还擅作主张,用了从老游那里偷看来的怪诞法子,在被大火烧的惨叫连连的村民面前,强行与柯默灵肉合一,将蛊毒引到自己身上……。
柯默恨他,怨他,唾弃他,甚至一走了之躲避他,萧越都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谁曾想,他却悄悄与游四海串通,隐匿这么多年,为自己寻找解毒的法子。
害得他,跟当初孟煦的母亲一样,变成那个他们都最痛恨的人。
如此想来,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最该以死谢罪的人啊。
可是,他死了,阿煦怎么办?
萧越像是暗夜里孤独行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一束光亮,他想贪婪的握在手里,却抬抬手,在孟煦的眼前抓了空。
“阿越,你醒醒啊!”孟煦吓坏了,凝结体内的真气,就要给他渡。
天幽在旁边看热闹看的索然无趣,惦着一条腿,阴阳怪气的说道:
“啧啧,油枯灯尽,大限将至了。怪不得,那白头怪要把煦哥哥拿去炼药。现如今,只有至阴之气才能救他了。”
孟煦病急乱投医:“我把至阴内力都给他。”
“没用的。你给,他得要接才行啊。”
天幽说的没错,萧越现在血脉倒行逆流,孟煦无论怎么渡,都只在脉门打转,搅成一个漩涡,又流出来,根本渡不进去。
束手无策之际,他突然想起那本从天机阁偷来的书,上面有副辣眼睛的插画。眼前一亮,似乎有了希望。
“把身子转过去!”
天幽还没搞明白他的煦哥哥为何突然这么命令自己,就看到萧越的后脑勺被托起,孟煦凝聚所有真气,深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