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年轻一些,嗓音低沉稳重:“嗯。能让冰蚕虫盘在他的手指上,必定是至阴之体,错不了。”
“可是,此人和小越的关系好似不一般啊。日后他若得知真相,会不会恨你?”
“恨就恨吧,只要他能活着,杀了我也无所谓。”
“你……?唉,何苦呢?这么多年为寻得解毒之法,你看看,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欠他的恩情,也差不多该还清了吧?”
“不。只要小越的蛊毒不除,我做的都毫无意义,怎么可能还得清?”
“好好好。那现在这个至阴之体你找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青年男子沉吟片刻,平静的说:“炼血阴丹。小越服了后,定能遏制住体内蛊毒的至阳之气。说不定,他还有一线生机。”
“你不要命了啊!血阴丹是随便能炼的吗?你现在已经是内力虚空,阳气耗损严重,再不收手,神仙也留不住你!”
那人惨淡一笑:“你我皆知,小越所剩时日不多了。他若是死了,我苟活人间还有什么意义?”
老者无奈的叹着气,开导他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我同意炼血阴丹,怕是撑不到第二层境啊。所以,还是先将养自己的身体,再寻他法吧。”
“可是……。”
躺在冰冷石床上的孟煦,其实并未完全昏迷,浑浑噩噩中将两人的谈话,听取了一大半。
根据所说的蛊毒,依稀能猜到他们口中的“小越”,应该就是萧越了。
这缘分真奇妙。
前一刻还和他面对面躺在同一张床上,意乱情迷。
转眼间,就被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朋友,掳到这里。很快要被放干血(他以为阴血丹是需要放干自己的血炼制药丹),成为解蛊毒的牺牲品。
难以想象,萧越有朝一日拿到他们口中所说的血阴丹,在放入口中之时,会不会还记得他?
应该不会了吧。
毕竟两人萍水相逢,亦真亦假的玩闹中,唯有自己当了真。
孟煦心里苦笑:还未开始,就要为他而死,亏得心不甘情不愿。
青年男子被老者说的沉默好一阵子,突然端了个银碗,拿把匕首又一步步靠近孟煦。
伴随他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肃冷之气。令孟煦心头一震:
这不就是萧越家房顶野猫的气息嘛!
还有,那日马车顶上莫名其妙蹲了一会,什么都没做的高人,也是他吧!
他和萧越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愿意为萧越付出一切,哪怕死都无所谓?
又为什么自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萧越却浑然不觉呢?
……
孟煦脑海里一连串的问号,心狂跳不止。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手腕一阵刺痛,他用匕首深深划下一道。
殷红的血滴滴答答流入银碗里,约莫大半碗的时候,青年才用纱布给他胡乱缠了一下,算是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