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成楚柃所说，一切都还没结束。

但一切也都被加快进度。

深夜。

当众人再次被拉入观影空间之后，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他们自发选好了一个可以稳稳坐住，不至于让自身在接下来几小时感到疲惫的坐姿，之后就耐心等着大荧幕亮起。

新的故事，新的发展，也是新的糟糕。

和曾经二次元的观众一样，他们一开始被无数剧情牵动情绪，也私以为多校联赛的竞技，多少有了少年慢的即视感，可结果转眼，一切又重新走向深渊。

贺景同用名九关贯穿自己心脏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想的是——

【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我会疯了的，也许我现在已经疯了……

我在伤害祁学一和简紫芮，我在伤害我的队友，我在伤害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我为什么非要让世界真实？如果一切维持现状，那也没关系吧？新《异灵》在二次元也可以永远都没有人气……

保持现状没什么不好，突破现状，反而会有可能让一切走向糟糕。

——可如果选择维持现状，那我身边所有人，也依然只是一个画面，一串文字，一段旁白……以及，一种不存在。

就当只是虚无，是一场梦境……

但人会接受的也是美梦吧？而不是说，要在一个虚假的噩梦里承受无限度的苦楚。

一定要改变……

就算是，漫画的世界里，没有人会期待漫画成为真实。】

他也会问自己：【做这一切有意义吗？为了一个只有自己认可的目标？】

而贺景同自己给的答案是：【也许我的存在都没有意义，但我还是存在了。所以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又为什么非要意义……】

菌子作者的《异灵》在二次元没有任何人气和关注，甚至被作者自身遗忘的事情，早已随着系统的揭露，告知了观影的众人。

于是当下位于真实中的人都知道，贺景同那是想的是，贺景同作为《异灵》的主角，作为一个不被人期待，也不被人关注，甚至无法引起观众任何感想的纸片角色——

他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吗？

他自己的定义是没有。

“高度自毁倾向。”计琬华再次指出关键，“但处于这种明显异常的精神状态时，他又维持了正常。也就是为了向他那所谓的目标前进，并把自己切分……”

“尽管这个行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很不正常，但在那时，只有这种选择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