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痛,那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相信“外人”?

将孩子托付给长辈,无论有再多缘由,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于是,异灵贺景同以最为冷酷的态度,表现出自己与原体的不同。

冷漠之举,也轻易就能让人一切虚伪的东西,不必再置于眼前。

可对待原体的两位队友,他的态度就没法那么坚定了。

记忆中的贺景同也很在乎他们,此为其一。另外一点就是,异灵贺景同的理智清楚祁学一和简紫芮为什么做,但情感上却有一瞬间的无法接受。

“你们背叛了他。”异灵贺景同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语调说着,就像是生怕刺痛的那两个人,但又想要得到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是的,我们背叛了他。”祁学一接上了他的话题,他眼神里的光明明灭灭,就像是介于生与死之间,“没选择杀你是我们懦弱。自以为是的情感寄托,也让我们下不去手。”

“制约的效果,更是让我们天然就会洗脑自己,只要你没犯错,那你就依然还能活。”

“我们确实该如同贺景同所想所为的那样,去杀死你,但如果情感真的能这么简单地就被理性操控,这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当诉说所有痛苦都能不为之色变时,最能形容这种状态的一词,就只剩下了麻木。

从祁学一的表情上,异灵贺景同甚至无法看出什么情绪。

要知道,曾经身为快乐小狗的他,总是不吝啬于用表情来强调自身情绪。但现在,他的脸部肌肉就像是坏死了一样,无法做出任何变化。

“让你活着,确实有部分是对贺景同的情感延伸,但更多的,其实还是自身的欲/望。至少在我看来,确实用欲/望这个词来形容会更好一些。”

“……尽管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灵师。”

“我们想要的,我们想尝试的,就只是想要让你长长久久地保持在当下的状态,然后,活下去。”

“有太多人去分析贺景同的心境,譬如在你诞生之前,他为何还要选择自杀……”

祁学一原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突兀打断。

“打断一下,你似乎没发现,你当下的说法已经不那么客观了。贺景同的死亡与其说是我的诞生,不如说是他的泯灭。”异灵贺景同为那种难以言说的情感,而感受到了一丝怪异。

“前者和后者从不是一种概念。”

“这只是用于陈述事件的一种表达。”祁学一看着异灵贺景同,就只是看着。

以一种尊重的态度,甚至是在确定了异灵贺景同不会再继续说话时,他才将自己的话继续了下去。

“我想说的是,我们知道你所具备的危险性。我们也知道那个危险性背后所隐藏的危机,也一直明白,那个危机有极大的概率就是未来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