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母亲事到临头 才猛然反应过来 并用力地转动了方向盘。
这使得女人不至于命丧当场 却又让坐在后座儿童座椅上的女儿 承受了两车相撞的最大力量。
本来已经请好了假 准备去机场接自己侄子的贺晚臣 也因此被赶鸭子上架 接手手术。
伤势最严重的女孩 彼时已经到了生死相关的时刻 除非想要被当下的伤势拖死 否则就只能截肢治疗。
贺晚臣主持了截肢手术。
可出了手术室 他面临的不是患者家人的紧张追问 而是一位与手术室内女孩 面容相似的男性的诘难。
“谁让你们给我女儿截肢的!你们知不知道她是学舞蹈的 她的腿要是坏了 以后一辈子都完了!”
旁边护士解释道:“手术需要患者亲属签字 孩子的母亲此前意识清醒 在确定除了截肢没法保住孩子的命的情况下 就签了字 还请患者家属冷静一些。”
“冷静?拿什么冷静 我女儿以后一辈子都要完蛋了 你现在跟我讲冷静?”
“你们知不知道 她要是再也没有办法跳舞 管着老太婆遗嘱的律师 根本就不会把她那些年巡演赚的钱交给我!”
“请您不要在医院大吼大叫……”
护士的声音逐渐远去 贺晚臣满脸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青年从抽屉中拿出手机后 才动作僵硬地给自己的侄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 少年清脆平稳的声音 夹杂着一些电磁变化 稳定的传递过来:“小叔 我已经下了飞机 现在正在出租车上 我是直接去医院 还是去你现在住的地方?”
一想到记忆中性情平和的侄子 手术的压力 与患者家属的蛮横 便都随着呼吸远去。
贺晚臣紧锁的眉毛慢慢舒展 声音不起不伏地回道:“来医院接我吧 我们一起回家。”
稍后 青年便与值班的护士打了招呼 真正开始迎接了自己预定的假期。
医院门外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少年 身形瘦削。他身着纯白的t恤 齐膝短裤配上运动鞋 简约又清爽。一米七五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 但对于刚刚读完高一的少年而言 又恰到好处。
一见到人 贺景同就对着贺晚臣打了个招呼:“小叔。”
他那平静并无故作亲密笑意的脸 让贺晚臣憋闷的内心喘了一口气。青年并没有勉强自己扬起笑脸 而是平和回道:“先回家吧。”
随后他走到车子另一侧 拉开车门 稳稳地坐了进去。
车内 贺晚臣语气惭愧:“本来医院都已经给我批了假 却没想到临时又做了一场手术。原本说是去机场接你的 结果也没来得及。”
这话并不需要回复 贺晚臣就已经自顾自的将自己想说的话 全部说完。
“想吃什么 和对这座城市特产有什么感兴趣的 你都可以随时点外卖 或者找跑腿小哥帮忙送过来 我只负责付钱。”
“别的就暂时别想了 我现在只想回家躺着 真不想动。”
贺景同顺势点头:“理解 突发事件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