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以后,她会怎么想?

似是察觉到了他一刹那的怔忪,少女原本慢慢平稳下来的情绪,又波动起来。

“亲我,快一点!”

她带着让人心头发紧的哭腔,暴躁地命令道。

这烂人、怎么会死?

她好像始终都无法迈过这个坎。

这个问题,细究会很荒谬。

嘉年华里到处都是危险和陷阱,哪怕是手攥回档的她,也只是比旁人多了几次试错的机会。

任何人都可能会死,但是,若是死的人是他,她的想法就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

他怎么可能会死?

不光是没想过“他会死”,她甚至没想过,除了“他死在我手里”这种可能性,他还会有别的死亡方式。

而他不仅死了,甚至是……死在她的面前。

哪怕给出了“合理的答案”也不行,逻辑上可以接受,但本能却依旧像海啸一般汹涌着拒绝这种可能。

所以——

「亲我。」

只是想,确认“他的存在”。

——但是、这种确认方式,好像……过激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非常克制的亲吻,比任何一次都要克制,但偏偏屡次给人要溺水一般无法呼吸的坠落感。

不知何时,眼镜被他悄无声息地摘掉了,放到了一旁。

少女纤柔的双臂无力地从他的脖颈处滑下,近乎缺氧的窒息和唇瓣的酥麻交织着,而后者的存在感还在不断地叠加,直至压倒性地获得胜利。

……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亲吻格外绵长,就好像……他也在乞求她的爱意一样。

她想,人总是能在接吻里获得无尽的错觉,仿佛只要嘴唇相贴就是相爱了,是踏入安全区了,就能得寸进尺地提出许多不可能的要求了。

在这错觉制造出不可挽回的结果之前,她将手抬了起来,挡住了他。

互相利用、到此为止。

很累。

精神的极度疲惫、以及上一轮残存的濒死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具体表现就是——

她犯困了。

可是,这地方很危险,那么危险的系统,就环绕在身边……

好困。

身体被抱了起来,她半眯着眼,听见了房间打开的声音。

“我在的。”

于是,眼皮子眨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纱纱的情绪那么低落……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