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简简单单的羞恼,而是比那更……难以形容的抵触。
他想,大概是先前在怪诞中,他把纪明纱吓到了。
虽然会发生“那些事”,根源在他。
他一口气接收了太多的记忆,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将它们消化干净。
因此,在强刺激下,他毫无征兆地进入了由欲望主导、理智暂居其后的异样状态——于是,“怪诞”不受控地张开,一口将少女吞了进去。
不过,在纪明纱看来,这更像是他在索要“代价”。
是她在怪诞世界里,看了那么多次“拟态体”为她自相残杀而付出的“门票”。
证据就是,从她身上索求到位后,他就重新正常了回来。
然而,她无法确切摸清,这个“到位”的度到底在哪里。
所以,他的赠予也好,酬劳也好,无论是何种形式,她都要统统拒绝。
——这是他原本的猜测。
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在沉默数秒后,他将手探到身后,解开了少女腕上的皮带。
她的唇瓣很软,亲起来会惊惶地微微发颤——他很少会对一件事这么上瘾,反反复复,却没有厌烦的时候。
但他现在,只能选择顺从。
因为,少女道——
「说白了,我俩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的关系……很熟吗?也没有吧。」
她抬起眼,是如霜雪一般望不见底的寒冷。
她一字一句道:「我现在真的、非常讨厌我自己——因为你。」
……他为什么不说话?
纪明纱烦躁地坐在桌边,用筷子将碗里的鸡蛋夹成更小的碎块。
按照那烂人的性格,那时候,他本该说“啊?我们还不熟吗?”,她就可以顺势说“熟什么?我连你爸妈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再然后、再然后……
算了,她对他的事本来也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想说就不说,她也不想听。
果然是骗子,只会“老婆老婆”地哄她,但其实都是骗人的,真正碰上要紧的事了,就闭口不谈——这烂人!
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的沉默,感谢他没随口编个假的,再骗她一轮?
反正她也不可能去验证是真是假。
“吃饱了。”她撂下筷子,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青年也同样平静地应了一声。
……不是,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想做给谁看啊?
演给“系统”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