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会克制,哪怕那其实是一件极其考验人的难题。

前提是——

“‘他’亲过你了,对吧?”

前提是,嫉妒心没有冲垮理智的阈值。

“‘他’亲过了。”

在水色弥漫的世界里,唇齿分开的那一刹那,她听见了青年笃定的声音。

……他在、生气?

她不理解对方生气的点,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但青年并没有给她抗议乃至辱骂的机会。

很轻柔的力度,却又满含着躁意。少女的背脊被他禁锢着,颤颤着承受着暴风雨的洗礼。

“‘他’怎么亲的?纱纱?”

……真是、完全疯掉了。

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他反复地就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毫无意义地“盘查”她。

——“盘查”似乎不是很恰当,但纪明纱竟然想不出更贴切的词了。

“‘他’也会这么做吗?嗯?告诉我吧?”

她答不出来。

唇边溢出破碎的呜咽声,她一次一次地别开脸、移开视线,不想和他对视。

偏偏他却执着得要命,无论她怎么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他都能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哄着她在他的怀中哭泣着,染上更绮靡的色泽。

车窗上的白雾堆积了一层又一层,逐渐模糊不清。

偶尔,玻璃上会出现少女纤细的手指——像是想从这个脆弱的牢笼中挣扎着逃出来,又像是想向外界呼救。

但很快,那只手慢慢地、无力地滑了下去,只在雾气蒙蒙的窗上,留下潮湿而清晰的指印。

车子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周洋先生,周纱纱女士,你们的目的地已到达,请下车。”

很巧,开的是纪明纱那一侧的门。

纪明纱挣扎着,赤着脚从车上跌跌撞撞地跳了下去。

但没跑几步路,她就被青年拦腰抱了起来。

少女哑着嗓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恶狠狠地辱骂着:“你个天杀的,王八,烂人,人渣……呜……”

她根本想不到,她本以为“那些画面”够过激了,但是,那居然还是烂人收敛过后的结果了。

只是亲亲摸摸,怎么会有那么多花样……?

感觉到世界观在摇摇欲坠,少女又骂起来:“我今晚、呜呜……就、杀了你!”

“对不起。”他爽快地认错了。

只是,爽快归爽快,但却没有一点要悔改的意思。

甚至,他抱得还更紧了些,连身上的外套都脱了下来,披在了少女的身上,把那些斑驳暧昧红痕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上方的摄像头冷冰冰道:“公共场合,请勿做出违反公序良俗的行为……”

烂人竟然说:“我的妻子崴了脚,我只能抱着她,请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