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阴影下,寂静的夜里,少女的指尖被捧起;休息室里,她在安宁的香气中昏昏沉沉,柔软的后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饿狼的视线中。

“它们”分明知道她有朦胧的意识,却故意变本加厉,将冒犯的程度一级一级递增。

只是……通通是浅尝辄止。

不够,这一点远远不够。

怪诞世界的“拟态”更接近他的潜意识,会自发地被欲望驱使着,找到离她最近的数据体进行寄生。

但是,它们却顾虑着,只敢在最外围无章法地徘徊。

没了理智的约束,被少女讨厌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但在别的方面,它们却是无所顾忌,近似野兽一般凶残而野蛮。

喜欢就想要亲近,就要讨好,就要想方设法地将其他觊觎她的生物通通排除出去。

杀光就好了,反正“他”做得到。

于是,那不断重复的死亡,越来越多地沾染上了空前强烈的渴望与嫉妒。

为什么“他”可以亲吻她的手指,可以和她对话,自己却只能看着她一闪而逝的背影、想搭话却被完全无视了呢?

这样阴暗扭曲的念头汇聚起来,堆积得不计其数。

最后,通通变成了——

看看我。

抱抱我。

说爱我。

但最终,他竭力克制住了。

他还不想把人吓跑。

“纱纱,抱抱我。”

他自己都惊讶,在如此强烈的情感污染下,他却依然将“虚弱”表演了出来——他似乎天然就知道,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如何才能给自己的要求加筹码。

“……烂人?”她的语气很不好,但竟然有点关心的意思,“你是要死了吗?”

他确实是要死了,如果少女再不打算给他哪怕一丁点的甜头的话。

他想要的,是“特殊”。

……他在嫉妒。

他轻而易举地理解了自己的逻辑,却也发现了自己的可笑。

他在嫉妒那些淹没在时间洪流里的自己,他们确确实实触碰到了少女,而他拥有的却只有“接收”的记忆。

要抱。

省略掉的是“我也要抱”。

……明明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他。

他竟然在可笑地和“在这条时间线上早已不存在的人”攀比,并清楚地知道,他永远只能落后一步了。

而少女却始终保持着这种无动于衷的模样,无偏爱、无所谓、

正如她对待那些“拟态”一样。

在神经的剧烈疼痛中,那双纤细的手臂犹犹豫豫地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