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盥洗室门口。
外头人头攒动。
黑压压挤了一片,每个人都在往前,试图占据更近的位置,却没有一个真正凑上来的,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少女出来。
仿佛一朵盛开的花,竭尽全力地展示优雅的体态、妍丽的色彩,并全心全意地祈祷着,那唯一有选择权的蜜蜂能垂青自己。
少女刚一出现,人群顿时爆发出了一浪接一浪的欢呼。
“啪!”
纪明纱熟视无睹地把门关上了。
于是,那欢呼,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叹气。
濮月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发现了,纪明纱不爱玩儿那套“你好可怜,我帮帮你”的游戏。
她若是指望能靠可怜,博求到对方的同情,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好冷酷的人。
但同时,有另一个声音从心底冒出。
冷酷又迷人,好喜欢。
比先前的每一分一秒,都要更加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头闪过一丝恐慌,正如同人类在深夜总有那么几分钟会突然发疯一样地想要什么——食物,功成名就,或是爱。
那情感来势汹汹,几乎不像是“自己”会有的念头。
不过很快,濮月顺畅地接受了这个想法,如同饥饿的人会将食物顺畅地咽进肚子一样。
她没有反抗食欲(本能)的理由。
因此,她的恐慌,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少女会不会直接把她赶出去?
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少女的爱,失去了这一次,她将永远没有和对方说话的机会。
不、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濮月的口齿一下子清晰了不少,思维也敏捷了许多。
不愧是主持人,三两句就把她和甘裕雅的关系给交代清楚了。
她和甘裕雅是从幼儿园开始就穿同一条裤子的好朋友,后来这段友谊一直保持到初中、高中、大学,直至毕业。
甘裕雅家境不算差,但也只能说是吃喝不愁的程度,跟濮月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因此,从初中开始,二人但凡出去玩,花销就是由濮月负责的。
高考后,甘裕雅的成绩不佳,也是濮月掏钱,送她去海外一所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学。
但念了一年,甘裕雅因为疯狂挂科、缺勤,被该学校劝退。
濮月遂让家里帮忙,运作了一番后,把好友转去了另一所知名艺术学院。
靠着留学的经历,外加一些关系,回国后,甘裕雅成功进入某私人剧团,成为了一名舞蹈演员。
但她的基本功不行,又不配合集体,舞团内一派怨声载道,负责人只能将其边缘化,减少其出场。
这意味着,甘裕雅绝大多数时候只能领个基本工资,跟光鲜亮丽的舞台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