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呼气,甘裕雅不知道自己喃喃了多少声“痛”,才低下头,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咬着牙,爆出了一句脏话:“那娘希匹个……”

少女无力垂落的手指之间,滑落下来一根粉刺针。

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摸到的,又是哪儿来的力气,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还想着扎人!

甘裕雅跌跌撞撞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的浴室走去。

瓷砖上,尖刀静静地躺在那里。

刚刚她没有动它,是因为少女还有力气,她担心争夺的时候会不小心割伤自己。

但现在……

它是属于她的了。

她提起刀,踏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一摇一晃地向少女走去。

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

她也并不是天生的杀手,才和少女缠斗了这么久——掐着人的咽喉、看着对方一点点流逝生命的感觉,很可怕。

选择这条路,不是出于杀戮的欲望,只是出于自私。

相比于看上去无法战胜的主办方,不如抽刀向那些更好拿捏的软柿子。

“哈……哈哈……”

“穗婆”是不可能战胜的,只要见过的人,都知道,那是光看一眼都会丧失所有迎战决心的存在,超越想象。

她的理智,在那一瞬间,被彻底碾碎了。

任何人放在她的位置上,都会如此选择的——她没有什么做错的!

少女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口的起伏几乎要彻底消失。不知何时,对方从半坐在墙边,变成了彻底倒在了地板上。那蜷起来的样子很是可怜,像是一只即将被冻死的小虫。

甘裕雅握紧了刀柄。

咚。

咚。

咚。

少女的指节,轻而弱地敲着门板的最下方,好似深秋中最后一声萧索的蝉鸣。

很好,就这样带着不甘和遗憾,去地狱去诅咒这该死的“主办方”吧。

去死——!

尖刀被她高高地举起,锐利的刀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砰!

什么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甘裕雅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陌生,却又带着一丝熟悉。

「阿雅、雅囡!」

什、么?

谁在喊她?

甘裕雅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爷爷在不远处乐呵呵地对她笑。

「雅囡,过来看,爷爷买了个什么东西给侬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