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被安慰到,谢征沉默地点了点头,多少有些释怀。
也想必,你和你的娘亲妹妹感情极好了。
这句话藏在心里,傅偏楼咬着牙签,难怪谢征一定要完成任务回去……
他忽而想起初见那晚装睡时听到的话,眸光黯淡了一瞬。
彼时的谢征说,一看见他,就觉得痛苦。
如今呢?
见到家人的虚影,却无法真正相见,那会有多难受?傅偏楼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法忍耐。
可这份难受却是他带来的,思虑及此,焦躁和烦闷就在胸口蔓延开来,令他坐立不安。
“既是幻境,也理所应当。”总觉得对面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心绪中,蔚凤云里雾里地问,“你想说什么?”
“换而言之,”谢征回过神,平静道,“如若有任何异况,只会是真实存在之人所造成的。”
“异况?哪里?”
这不难懂,真实存在的除了他们三个,便只剩蚌妖。但在蔚凤看来,此地处处皆为异况。
“校长室。”谢征也不卖关子,“找钥匙时我留意了番,财物没有丢失,那副乱象,想来不是窃贼所为。”
简直是有谁发疯,从校长室跑出,一路砸毁了所有能倒映出人影的东西。
虽不清楚若真是蚌妖,为何要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但那是目前最为清晰的线索。
他和蔚凤查遍了整个高三的班级,没有发现不对,除却学生,学校就只剩下教职工了。
而会呆在校长室的……
他犹豫片刻,又道:“蚌妖,兴许是变成了柳长英。”
“谁?”傅偏楼一惊。
蔚凤也失声:“它变成了柳长英?”
“别担心,就算在外柳长英乃道门第一人,在我家乡,也不过凡人一介。更何况我只是猜测。”
神色变换,蔚凤猛然望向傅偏楼:“你和柳长英也有仇?他闭关清云宗百余年了,怎么招惹上的?”
傅偏楼总不能说那是他以前没安好心的师尊,恹恹地敷衍:“没招惹他。许是因为他是成玄师父,一并当成敌人了吧。”
蔚凤松了口气:“那就好。柳长英虽是成玄的师父,其实并未有过师徒之恩,挂名而已。你要对付成玄,不必考虑他,依我师父说法,他冷心冷清,你道理正当,他不会管的。”
“怎么?”傅偏楼疑惑,“你很怕他?”
“什么怕,”蔚凤没好气,“这叫少惹是生非,徒增难度。”
见傅偏楼不以为意,他又说:“你别不放在心上。成玄与我们同辈,只不过早你入道数十年,天赋又不及你。就算你正大光明地对他袒露敌意,问剑谷也会护你,而柳长英不同。”
“我知道,”傅偏楼不知想起什么,讽刺发笑,“道门第一人嘛。”
“是。他若发难,问剑谷也扛不住。”蔚凤叹息,“你可知为何他乃道门第一人?”
没等回答,他望着傅偏楼头上雪玉似的双角,喃喃道:“世间最后一条白龙,是只孽妖。三百年前,掀起了妖道声势最大的一战,无数上一辈的修士因此陨落,道门凋敝,至今尚未恢复。”
“而这条孽龙,最终正是由柳长英一枪亡命,殁于兽谷。在当时,他便已是最强的道修。”
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