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看得起自己。”谢征横剑于胸前,眉梢微挑,“我是师兄,让你一着。来,让我瞧瞧你在内门都学了些什么。”
那口吻十分居高临下,仿佛胜券在握,惹得傅偏楼怒火中烧。
他被激起了好胜心,扬剑冷哼:“今晚就不是了。谢征,今后见面,记得要喊师兄。”
言罢,也不客气,足尖一踏,剑未出鞘,离弦般朝对面攻去。
“师兄有什么吩咐,师弟听着便是!让你吃药就乖乖吞下肚,少说三道四!”
来势汹汹,架势有几分唬人。看来傅偏楼的确没荒废他那身好根骨,修炼以外,练剑也不曾懈怠。
谢征暗暗想道,可惜,空有架势。
他虽从未和人交过手,但一眼望去,挥剑袭来的少年身上简直破绽百出。
侧步避让,轻巧滑开劈来的剑鞘,顺手抽出木剑,往傅偏楼下腹拐去。
自然得就好像他故意往剑上撞似的。
傅偏楼一惊,反应不可谓不快,勾住头顶的青竹,翻身而过,让开了这招。
几下兔起鹘落,他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惊疑不定地回味着方才那场短暂交锋。
谢征依旧站在原地,不染纤尘,朝他抬眼,举剑道:“你重心偏右,冲得太急躁,左侧空门大开,要多注意。”
傅偏楼恨恨咬住唇,沉下气息,再度攻上。
这回谢征没再闪躲,正面相迎,木头撞上镶嵌着珠钿的剑鞘,一时竟有金戈之音。
连连对剑,每一出手都被挡下不谈,回震的力道令手臂不免酸麻,伤疤也隐隐作痛。
逐渐地,局势反守为攻,傅偏楼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他难以判断谢征的下一剑会从哪里抽来,只觉如疾风骤雨一般,无孔不入。
闲庭信步,不疾不徐,也不见对方有多少动作,可就是猜透他的路数一般,抬手封剑,叫他无处施为,好似打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溅不起半分水花。
“唔!”
越发急躁,气息越乱,一不留神,后背撞上某样坚劲物什,阻碍了步伐。傅偏楼余光扫到,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已退到空地边缘。
心中大为震撼,只这么一下晃神,眼前,谢征的木剑便如影随形地劈来。
不好!
傅偏楼下意识抽剑去挡。
灵剑出鞘,寒芒闪烁,几乎瞬息,“咔嚓”一声,砍落的木剑便在刃口一分为二,断面光滑如镜。
“……”
谢征怔住,傅偏楼也同时傻眼。
他盯着被削平的木剑,说不出认输的话,愣愣地问:“这……这还怎么打?”
谢征环视周围,伸出手,一掌拍断了他身后的翠竹。
捡起竹子,一掰几段,掂量掂量找出一根最趁手的,抖出一截剑花,满意颔首,用它抬了抬傅偏楼的下颌。
“来,”谢征唇角微提,好似盯住了要捕食的猎物,黑眸幽幽,“继续。”
傅偏楼一个激灵,推开他就跑!
“你……”他一边跑,一边躲着身后抽来的竹条,一边气喘吁吁、百思不得其解,“你哪里学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