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问是否现在就要告知覃奚那人是宴清。
卫澜霆神色寡淡瞧不出喜怒,眉眼间却暗藏着几分锐利寒芒。
“是孤的义弟宴清郡王,亦是孤心目中唯一承认的弟弟。”
似乎是忧心覃奚会看不上宴清一介毫无实权的闲散郡王身份,因而卫澜霆着重又添上了后面的那半句。
覃奚嘴角往下稍稍压了压,心下暗忖:倒是听说过卫澜霆跟一郡王交情颇深,感情甚笃。
只是这卫澜霆莫非是自己不愿意娶鸢儿,才让与他交好的宴清郡王去亲近鸢儿的?
瞧覃奚迟迟不曾出声,卫澜霆便沉声说道:“既然覃鸢公主希望自己亲自择婿,覃奚皇子也不必杞人忧天,过分忧虑。
不如先随孤一道回去,等着他们归来就是,免得扰了他们二人相处磨合的闲情逸致。”
“哎,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身为皇兄,自当亲眼见过鸢儿毫发无损才能放下心。”
覃奚矢口反对,一派亲兄妹间彼此牵肠挂肚的姿态,冠冕堂皇得有些浮夸过了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覃鸢是一母同袍呢。
覃奚之所以非要去洞穴外一看究竟,原因有二。
一来卫澜霆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妹夫人选,并不想退而求其次让宴清去做他名义上的妹夫。
二来他也担心鸢儿会真与那宴清生出什么情愫,日后愈发不听从他的安排,最终会坏了他的计划。
卫澜霆剑眉舒挑,寒眸微敛,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覃奚,菲薄的唇线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莫非,覃奚皇子是瞧不上孤的义弟,心有不满不忿之意了?”
他一面音色顿郁地说着,一面又信手拈花般摩挲着右手拇指上佩着的青玉韘。
那玉韘上刻龙凤螭纹,遒劲纵逸,流畅郁勃。玉色深重纯正,玉质精良温润,一瞧便知是难得的孤品。
若非恰逢今日狩猎大会,他特意戴上用以拘弦护指,江无虞也是甚少见他戴这些身外俗物的。
覃奚只与卫澜霆对视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自在了起来,有股飕飕的冷意从头到脚直往上窜。
卫澜霆高坐马背,身材又欣长高挺,便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目光如炬,与他对视只觉恨不得要被他吸入无尽深渊,而你压根别妄想能窥视其心,因为仅有你一人坠入其中。
卫澜霆的眼神厉如刀剑,逼悬于头顶,压得覃奚不得不低头屈服。
覃奚心底暗啐:妈的真是见鬼,连父王都从未给过自己这种压迫感!
而卫澜霆明明年纪与自己相仿,不想,竟拥有这般威恫慑迫的气势。
覃奚压抑着心里的不痛快,脸上笑呵呵地说着:“覃奚自然不是此意,亦不敢呐,太子殿下着实是冤枉在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覃奚还是明白的。
当面驳了卫澜霆的面子,那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干的出来。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卫澜霆还不是赖皮蛇,而是一条比他还要实力强悍上许多的应龙。
卫澜霆顺着覃奚的话,淡淡地笑着:“既是如此,那覃奚皇子不若与孤同行?
咱们做人兄长的,就不要去影响干涉他们相处磨合,培养感情了。也免得回头覃鸢公主怪你坏了她的好姻缘。”
卫澜霆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反正就是要拦下覃奚,不让他去打扰覃鸢和宴清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