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虞:“……”
被人认出来,还说自己在捣蛋,江无虞面上赧然,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不过这人不光认识自己,就连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很像一个人,江无虞不禁又往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果然,帏帽之下露出来的,正是容熙那张脸。
眸似乌木,鼻梁高挺,唇色如绯,俊秀的脸庞上尽是清冷,还带了些许的憔悴,衬得他肌容胜雪。
一身白色的劲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如芝兰玉树,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整个人宛若高悬于夜空之上的皎皎明月,令人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亵渎之心。
这样的瘦雪霜姿,难怪要配上一顶帏帽了。
别说是宴清,就连美貌堪比清江一国的江无虞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愣上片刻。
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容熙生得极其好看的,不染纤尘,就连日光都不忍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或许正是因为容熙身上的那种美是自己所不具备的,所以江无虞才会美人惜美人,折服于他的清华如玉。
卫澜霆与他都是一样爱美之人,觉得容颜皮囊至上,所以才会被绝世的容颜所吸引、所迷惑。
暂且不提卫澜霆身上别的本领功夫,但他挑人的眼光绝对是不容置喙的。
江无虞如庭前开得最妖娆明艳的一朵芍药,第一眼便能俘获旁人的惊艳赞叹。
而容熙则是暗夜悄然盛开的一株无边幽雅的昙花,让人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眼。
这俩人各有千秋,然均属不可多得的绝色美男,能任意拥有一位便已是旁人求之不得的艳福。
不过既然是容熙这个老熟人,江无虞便没了方才打扰别人的难为情,跟老熟人说几句话而已。
能称之为“打扰”吗?
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叙旧”还差不多。
只见江无虞在旁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又低着头吹了吹石面上的灰尘,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点儿都不跟容熙客气的,反正这上林苑和这汪清湖,也不是容熙一人的。
容熙能坐得,那他自然也可以了。
容熙轻扯了扯唇角,没说什么,目光平静无波,继续心无旁骛地直视着前方的湖面与自己的鱼裘。
江无虞搁旁边坐了好半天,果然没有一条鱼儿上他的钩,大多都避着鱼钩绕过去了。
容熙明明知道,却愣是不急也不恼,仿佛他有无数的时间可以耗费在此。
不算很急性子的江无虞看得都坐不住了,恨不得直接拖了鞋袜赤脚下湖给他捉几条鱼回来。
“容公子,不是我说啊,你这鱼钩上头连一丁点的鱼饵都没,能钓到鱼就有鬼了。
咱贵妃娘娘宠冠后宫,清渊殿更是跟腌蛋似的富得流油,明明不穷咋还这么抠抠搜搜的,鱼饵都不给你买的。”
江无虞双手环胸,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调侃着,不过调侃的对象更多是指向容清越。
相比起容熙,江无虞更不喜他的姑母容贵妃。
怎么说呢,有些时候江无虞其实觉得他跟容熙还挺有同病相怜的那种感觉的。
他们都是不受宠的皇子,很多时候都是作为一颗棋子而存在的。
有用时启,无用时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