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心情不好堵着一口气,闷声走得飞快,宴清赶上容熙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起初,容熙见到宴清跟着他,只是心烦地皱了皱眉。
后来发现宴清像跟屁虫一样一直跟着他,终于停住脚步。
扭头,没好气地望着宴清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烦死了。”
宴清悻悻地立在原地,眼神闪烁不敢与容熙对视,只是心虚地回答:“你心情不好,我跟在你后面陪陪你。”
“谁要你陪了?”容熙闻言只是付与一声冷笑,“若你像卫澜霆一样是太子,身份贵重,或许我还稀罕你的陪伴。”
宴清:“……”
宴清眼眸中的亮光一寸一寸的暗淡了下去,随即弯起唇角努力地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嗯,那就先这样,忽然想起我府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宴清的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栗,乍一听不觉得,细听之下竟然还带着隐约的哽咽。
话音刚落,宴清便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生怕再从容熙的嘴里听到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落荒而逃。
没有听容熙说完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还是宴清头一回这样。
容熙冷眼望着宴清略显狼狈的背影,眼神微微松动的闪了闪,可最后还是归于坚定。
他与宴清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索性今日便跟他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卫澜霆与江无虞回到东宫,东宫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似乎又都不一样了。
再没有卫砚忙前忙后,为他们打点操持一切。
而接替卫砚位子的,正是卫砚曾举荐的那位名叫栩摘星的年轻人。
这还是江无虞第一次见到栩摘星。
栩摘星穿了一身月白色锦袍,锦袍上别无点缀纹饰,整个人衬得分外干净清爽,有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唯有衣襟处以银丝双面暗绣着北斗七星的样式,画龙点睛之笔,不至于让他这身衣裳看上去单调无味。
“太子爷、江公子。”栩摘星朝着卫澜霆和江无虞二人微微颔首,拱手行礼。
眉眼低垂的样子,寡淡而疏离,仿佛这世间每一朵鲜花、每一抹云彩,每一种事物都不足以令他脸上出现任何的波澜。
卫澜霆从前也认识这个栩摘星,如果提拔了他接替卫砚的位子,今日还是重新打量了他一眼。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身打扮下栩摘星倒还挺像个处事不惊的东宫詹事。
然而卫澜霆分明还记得曾经的栩摘星常常穿着黑衣。
因为除了黑衣,别的颜色的衣裳都容易被血沾污,只有黑衣能够隐藏血迹,不至于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卫澜霆的印象中,栩摘星,暗卫营最出类拔萃的暗卫,年轻果敢,招式狠辣,只是性子委实寡淡了些。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不知世故,不懂变通。
此次回东宫,虽然不再是卫砚打点一切,倒也井井有序,没出什么乱子。
卫澜霆抬眸望了栩摘星一眼,伸手拍了拍栩摘星的肩膀,以示勉励。
栩摘星只是微微诧异地愣了一下,随即便将脑袋低得更低了些,姿态不卑不亢。
“这便是卫砚举荐的那个栩摘星?”栩摘星退下后,江无虞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