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声说江无虞想给他写信,结果怎么写也写不好,最后索性撒泼般的不肯写了。
卫澜霆看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如波心涟漪一般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再也忍不住了。
他忍俊不禁地对着卫砚感叹了一句:“无虞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孩子脾气,真好啊。”
就算是说话,卫澜霆的目光也没舍得从那张信纸上移开过一瞬。
卫砚也跟着笑着打趣问:“爷,江公子小孩子脾气,怎么就好了?”
“他在庭狱司受过的苦头,远比我们所知道的多。
他性子仍然像个小孩子,没有变得沉默寡言,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卫澜霆满意地眯了眯眼眸,反问着卫砚。
“是好事。”卫砚顿时就明白了太子爷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
多少人没能从庭狱司活着走出来?
而那活着走出来的寥寥几人,非伤即惨,又有几个没有落下终生阴影的?
信的最后,魏风声写了几个字:
【公子日盼君归】
卫澜霆嘴角的弧度忽然间就僵滞住了,只觉得眼眶微微发酸发涩,眼睛有些难受。
此时正是灯暗月斜时候,卫澜霆趁着昏黄的烛光看着信。
蜡烛缓缓燃烧,“噼啪”作响,衬得卫澜霆却是安静得出奇。
烛光摇曳,许是蜡烛的烟有些熏人,而卫澜霆靠烛台太近,以至于卫澜霆低下头,眼眸低垂时,晶亮的泪珠也从眼眶潸然滚落。
卫砚察觉到太子爷的不对劲,立刻关切地出声问道:“爷,您怎么了?”
卫澜霆微微摇了摇头,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孤就是……想他了。”
“太子爷如今心里也有牵挂的人了。”
卫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忍不住唏嘘道。
连说这话的卫砚自己也不知道,太子爷有了这样牵挂的人会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真正的君主不应该有软肋,可有了软肋一切才有了意义。
这似乎自相矛盾。
卫澜霆跟卫砚相处多年,主仆合作默契。
从某种程度上说,两人甚至已经超出了单纯的主仆之情,更像是随时都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兄弟。
所以,卫砚的欲语还休,卫澜霆其实都明白。
卫砚一个人,背负了两个人的殚精竭虑。
他不光要替自己着想,甚至还要处处替卫澜霆着想。
甚至他对卫澜霆比对他自己还要上心,事事皆是以卫澜霆的益处为先,优于他自己。
于是两人之间就有了这样的对话:
“卫砚……”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