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玉霖便足尖轻点,宛如一道灰白色的光影掠过高墙,隐匿不见,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宋君辞目送着杜玉霖离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胳膊,黑白分明的眼眸深黯似墨,心思微动。
鹤云城的守将急匆匆地来到宋君辞下榻的住所。
宋君辞方才面对杜玉霖的谦卑恭敬,在刹那间收敛干净。
而是一脸清冷地看着守将,温润之中又带了几分不可悖逆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丞相大人,这是王上给您的密函。”守将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才敢把手上的密函双手递给宋君辞。
宋君辞伸手接过打开信封,低头扫了一眼就大致知道上头写的内容是什么,他自小便有一目十行的本领。
江鸿委实是个昏庸无用之王,密函上那些关怀问切也虚伪矫情得很,宋君辞连看都懒得看。
唯一还算有些用处的,便是那个叫贺勤风的人了。
宋君辞对他还算有些印象。
虽比不上那个卫砚得卫澜霆信任,倒也算是卫澜霆身边的老人了,也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卫澜霆的秘密。
宋君辞在脑海中短暂思考了一番,就让下人拿来笔墨纸砚,自己亲自修书一封,拉拢贺勤风。
离军在行军途中,再过一日光景就能抵达鹤云城外,今夜便在野外草草驻扎个一夜,糊弄一下。
夜深人静时,除了守夜巡逻的士兵外,其余将士都已进入了梦乡,养精蓄锐,明日继续赶路。
一个小兵趁着无边夜色,躲过巡逻兵,蹑手蹑脚地来到贺勤风的帐外,将一封盖有宋君辞私印的信封塞了进去。
然后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与夜色融为一体,并不引人注意。
贺勤风察觉到有人接近,手都已经按在剑上准备拔剑了,结果那人只塞进来一封信后便匆匆离开了。
贺勤风惊醒地掀开营帐的帐帘,探头望了望,四下并无人。
他这才拉好帐帘,打开了那封信。
……
卫澜霆拜托邹回春特制的药膏,也经过几日的快马加鞭送到了魏风声的手上。
魏风声又转交给了江无虞。
江无虞拿在手里,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药瓶挑了挑眉。
又拔掉封口的一小撮红布闻了闻,忍不住被这呛人刺鼻的药味熏得皱起了眉头。
江无虞抬眸看向魏风声,问道:“这是什么?”
魏风声还没开口,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公子不妨猜一猜?”
“别卖关子,快说。”
江无虞可没有勇气再问上一遍,皱着眉头佯装生气地瞪了魏风声一眼。
魏风声这才开口说道:“是太子殿下让军营中一位医术高明的军医,特意为您制的药膏,对您腿上的伤有益处。”
江无虞听完又垂眸望了望手里这个小药瓶。
嗯,虽然药瓶是陶制的,虽然封口红布也很粗糙,这药膏的味道也很难闻……
可是听说是卫澜霆的一片心意之后,江无虞就觉得这药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过,卫澜霆怎么会特意让人为他的腿制药膏呢?